和连盛的局址并不在城内,而是设在朝阳门外大街的关厢。朝阳门地处城东有“迎宾日出”之意。南方的粮食走京杭运河从通惠河水运至通县,然后装车,走朝阳门运入京师。除了粮食之外,大运河上运输的的大宗货物也多走此门。因而镖局设在这里不但便於交通,也免去城内关防森严的麻烦――毕竟镖局打交道的主要是“匪”。
李儒风关照把镖局内所有马匹骡子都带出来。四十多人出动,动静小不了。若是对方有眼线在附近,快马相告,对方一有防备此事就要泡汤,只有速战速决。
四十多骑出得镖局,先是牵马缓行,直到人马都到了官道之上,这才翻身上马,一路朝南疾驰而去。
夜里天色莫辨,好在京师周围的官道修缮齐整,半夜里路上也无行人车辆,只要大概沿着灰色的路痕走便是。为了便於识别,每个镖师背部和胸前都有夜光条,因此一路狂奔数十里,无人迷失走散。
到得南苑,已是三更二点敲过。吴成早就在镖师的护持下在路边等待。他在野地里待了半宿,早就冻得面无人色,见他们总算感到,喜不自胜,道:“总算来了!这罪,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也不来第二回了……”
李儒风顾不得和他说话,问镖师道:“宁佑庙情况如何?”
“一切照旧!”
李儒风当即下令,全体穿越坍塌的土墙,进入南苑。
“全体下马!只带六匹快马,裹蹄上衔。其余马骡都留在这里!”李儒风命令道。纵马飞驰夜间动静太大,会引起里头的人警觉。搞不好还会引来四门的禁军。
“所有人蒙脸!路上遇到人见一个杀一个!”他杀气腾腾的下达了命令。
一行人穿林过草,一路疾行,连吴成也被架着狂奔,他原是道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只是想到事成之后一百两银子,这才在两个镖师的扶持下勉强跟随队伍。
也多亏有他这个向导在,白日里镖师已按照他的指引沿路做了夜光记号。因而队伍行进没有半点耽误。到得宁佑庙外正是四更刚过一点。
“庙内情况如何?”他再一次问道。
“照旧!”
李儒风将队伍中几个“打头的”召集到身旁,略作安排。
袭击发起的时间定在五更天。此时天色微明,有利於视野,里头值夜的人也多倦怠,正等着人交班,正是人心涣散之时
“庙里头情形不明,这会时间紧迫,也来不及探听虚实。”他将手一招,有人在周围张开黑布帐幔,遮蔽光线。他打开“手照子”,将一幅地图铺开――这是根据吴成的叙述绘制的一张宁佑庙的草图。
“这庙宇规模甚大,从山门起有三进院落。不过按照吴老道的说法,里头能住人的房子只有大殿和后殿。大冷天的里头看票的不会超过二十人。我估摸着多数看票和‘票’都在后院里头。”
他用树枝在图上示意着:“就现在所见,他们在前院山门上有一个暗哨,大殿屋顶上亦有两人了高,后院的情况不明,至少也有一个暗哨。”
陈催道:“地方不大,杀进去并无难处,只是从这树林子到庙门口足足半里地,天色一放明,兄弟们只要一出林子就会被暗哨发现。另外,周围也无树林遮蔽。不能预埋伏兵。若是行动不及,没能包围全庙,只怕会被他们破围而出。”
“且他们还有马匹,若是骑马突围,我们虽说有马,纵马追逐只怕是动静太大。”孙长头皱眉道,“最好庙里就一举拿下。”
“趁着夜色未明,先埋伏到庙旁,天色微明一起行动。”陈催道,“以鸣镝为号。我愿意打头阵!先拿下大殿顶上的暗哨。”
他是毛葫芦出身,上房爬屋最是灵活。既然毛遂自荐,李儒风自不必违拗他的意思,当即点头。
“老刘,你带着弓箭手在庙宇周围看着,出来就射!不叫走了一个!”
刘畅笑道:“这事还用我亲自带?让小子子们去干就是。我跟着陈爷上屋顶,给伱们压顶助战。保准不叫人跑出去!”
计较已定,李儒风将手下分成六队,四名弓箭手看住庙宇东西两侧,六名镖师骑马待命,余下的人分为两队,前后门一起杀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