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还记得我在德平待过几年吗?”魏语冰问。
“记得。”那是唐虞年最不想让语冰回忆起来的一段时光。魏语冰自己倒是无所谓,坦坦荡荡说道,“先皇后并非从无身孕,她第一胎就是个男孩,可惜并没有保住。后来多年未有身孕,便只能从旁支选人,当时最有希望的便是父皇。先皇后的弟弟对父皇有旧怨,如今父皇又占了他外甥的位置,更是恨之入骨,只是一直苦於没有机会。”
“后来先皇后再度有了身孕,父皇被贬德平,这地方离宣平侯府邸近,宣平侯又和国舅交好,更为了下一任太子位,各种折磨为难父皇的手段没少使。”
“父皇母后自幼衣食无忧,又当了几年太子太子妃,也算是养尊处优,那地方缺衣少食,天气又不好,父皇母后的病根就是在那里落下。皇兄的生母敏妃更是如此,她一向病怏怏的,难得有几日的好状态。”
“语冰你呢?”唐虞年见她说了一大堆他人,忽紧张起来,日日同塌,她并没有发现语冰有什么旧症,难不成是她太疏忽大意?
“我和皇兄是孩子,”魏语冰笑,“哪里可能跟大人一样落下什么病根?”
“那也要注意。”唐虞年道。光是听听唐虞年就能想象那里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天寒地冻,衣食短缺,除了国舅和宣平侯为难,其他王侯定也不少。以废太子的身份去任地方小官,各种捧高踩低,落井下石想必是稀松平常。如今看来,她还能见到语冰就是不易,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女孩就要这般奔波,这是古代,婴儿存活率极低的时代!
“真的都过去了。”魏语冰笑。这些年来那些穷苦的记忆其实都在渐渐淡去,真论起来,她在那里忘不掉的不是每日饭都吃不饱,也不是和皇兄一起被别的孩子揍。她唯一记得竟然是母后日日的嘶哑的吼声,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母后的不忿,更不知道京城里还有弟妹远不如她和皇兄这般艰难讨生。
“嗯嗯。”唐虞年拍着魏语冰的后背想要给她安慰,魏语冰抓住唐虞年的手,给她出个好主意,“年年若是真想让我忘记,不如亲亲我?”
唐虞年毫不犹豫就亲了魏语冰。
“语冰,”又过了几秒,唐虞年才问,“父皇的病严重吗?”
“我不知道。”魏语冰也摇摇头。
会好的,肯定会好的。唐虞年在心里祈祷。
眨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皇帝的病丝毫未见好转,刚开始时还能撑着病上朝,后来只是在御书房商量一些大事,近日来的三五天,朝政全都交由他人代管。
自请辞太子后,康王赋闲在家不再过问朝政,听闻皇帝生病,日日进宫请安探望。朝中大小事务暂交由四皇子,兴国公主和五皇子从旁协助。皇帝又叫了几位肱骨大臣到床前,细细嘱咐了一番这才安心养病。
唐虞年在府中眼见着语冰越来越忙,只能尽力打理好公主府的其他事情,不要让这些琐事烦扰语冰,再去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等语冰稍作休息时提醒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