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可以发誓,但孩儿有个前提,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儿臣绝不姑息。”魏语冰说完就要起誓。

“等等,”皇帝混浊的眼神闪现出一丝清明,“朕要你用唐虞年发誓。”

魏语冰一听跪了下去,“儿臣做不到。”

“终究还是有个能约束你的人,”魏帝哈哈大笑,罢了,罢了,他这个女儿,自幼就冷静自持,看似温婉拿定主意后却是再坚定不过,如今有了约束,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父皇就要走了。”大笑后仿佛夺走了魏帝最后一丝力气,“魏家的江山就交给你了。”

“兄弟姐妹,朕都托付给你了。”

“朕留有两道懿旨,”皇帝抬头指着床前,“到时候你宣读。”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父皇。”魏语冰似不敢惊动皇帝一样,轻轻喊了一声,只有一室的寂静。

陛下驾崩,皇太女召集众人,先宣了陛下的旨意。听到月皇贵妃殉葬时,不说月皇贵妃本人,就连皇后都抬头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月皇贵妃顿时起身要夺诏,魏语冰松了手。圣旨顷刻间落到月皇贵妃手中,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两三遍。

“皇上不会这么对我,不会这么对我。”月皇贵妃疯疯癫癫道,这怎么可能,二十多年的温情脉脉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谁能够接受。魏语冰由着她疯,却不能一直让她在陵寝前叫,让人封了嘴巴,只等到时辰下葬。

皇后颤巍巍地起身,唐虞年能看出,陛下去世对她的打击是多么大,甚至於听到诏书她都还有恍恍惚惚的感觉。眼见着皇后就要摔倒,唐虞年手疾眼快扶了一把。皇后全然不见,径直往自己宫里走去。

除了殉葬的旨意,皇帝还下了一封诏书,是关於唐虞年,这道懿旨竟然说明了他一直都知道唐虞年的身份,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没有欺君。初接到时唐虞年也是惊讶非常,握着魏语冰的手,唐虞年道,“父皇、父皇他对我们一直很好。”

“我知道。”魏语冰静然片刻后道,“其实在德平的时候我恨过他。”恨过他为什么不肯和母后好好过日子,恨他为什么将日子过的一塌糊涂却连累到自己身上。后来回了京,她自己都变了,日常里和父皇相处里还真像一对平凡人家的父女。

“都过了。”唐虞年抱着魏语冰不住地亲吻,“都结束了。”

听完了皇帝的故事再加上语冰以前说过的话,要是自己,唐虞年绝对也会恨也会怨。皇帝对语冰很好,作为一个父亲他没很好,可对於语冰的整个童年,甚至於整个人生前二十年,她所有的世界里都贯穿着一句句,你的父皇爱的不是你母后,你的父皇甚至想废后,你的父皇对你和你母后所有的爱都是由愧疚怜惜开始。

“父皇走了,年年。”抱着唐虞年,将头埋在她怀中,魏语冰才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唐虞年不说话,只静静抱着她,都结束了,语冰,你若是想哭就好好哭,哭完了就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