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开梅庭的手,环视着四周,说道:“梅庭,把我的香料给我找来,我得给表姐调制一味能衬得起她的香。”
“好勒,姑娘。”
梅庭忙碌着,虞向晚就坐在一旁,澄澈明润的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晦暗,她慵懒着搓着自己的手指尖,想起了之前碰触到的肌肤,比她摸过的任何一种香料磨出来的粉都要细腻,这个赵云檀表姐,不知是真的像表面这样温柔小意,还是个像温如初那样的笑面虎呢?
罢罢罢,不管她究竟是什么性子,终究还是愿意将自己留下,这份恩情自己会记在心里的。
虞向晚目光幽深,对梅庭吩咐着:“待会儿你跟其他丫鬟在一起的时候机灵点儿,帮我套套话,我得尽快熟悉侯府。”
不是虞向晚多疑,而是她知道高门大户里的龌龊事儿多着呢,她当初在罗州暗地里售卖香粉的时候,听了不少腌臢的话,那罗州都如此,何况是皇都金陵的侯门呢?
多打听多熟悉,这样才不会成为别人的手中棋子。
虞向晚勾了勾嘴角,窍指托腮,闺阁之女,会制香不算稀罕,但香能变成毒,那可没几个女子能做到。当年伯父们逼得自己离开了家门,因缘巧合搬东西时找到了一本制香录,这才有了接触制香的机会。
可惜呐,还不等自己反击,那几个短命的伯父一个个的都翘了辫子。
“表姑娘。”
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梅庭一看,是之前跟自己作伴的玉绿,她理了理发辫,得了虞向晚的颔首走了出去,就看见玉绿手里端着的荔枝,但是梅庭不认识此物,她们哪见过荔枝啊,所以玉绿笑着说道:“表姑娘有所不知,前头侯爷得了赏赐,正好给姑娘送来了荔枝,就让奴婢洗干净荔枝后请表姑娘过去呢。”
虞向晚笑眼弯弯,似那月牙,她感慨道:“表姐真温柔。”
连这点事儿都能想起自己来。
她偏头问着玉绿,和她一同走在遮阳的走廊上,说道:“表姐和其他姑娘们相处的都很愉快吧?像表姐这种温善性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玉绿忍俊不禁,她也不隐瞒虞向晚,反正冲早都要知道的事儿,坦然道:“那还真不是呢,奴婢说句不合规矩的话,这整个府上,姑娘只待表姑娘如此呢。”
她抬了抬手中的瓷碗荔枝,上面还挂着水珠,宛若红宝石坠着白玉,说道:“像这碗荔枝,府上能吃到的只有侯爷姑娘夫人还有四姑娘,所以表姑娘懂奴婢的意思了吧?”
虞向晚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照顾,听着玉绿的话,她甚至都觉得阿檀对她有着几分偏爱,换作旁人可能会怀疑阿檀有所图,可是虞向晚不这么多心,她就是个打秋风的穷亲戚,能有什么可图的?
无非就是真的关心罢了。
虞向晚提着裙儿跑向了阿檀的房门口,她不懂什么叫礼仪姿态,她只晓得此刻心里很欢喜。
“檀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