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庭笑问道:“这次姑娘不会再剪了吧?”

虞向晚白了眼她,笑骂道:“话多,快点去拿。”

被管家请走的阿檀似乎已经知道了长宁候为何会这么晚见她的原因,长宁候今日回府都是踩着月色归的,阿檀派人问了问,便知他被皇帝留在了宫里头,这不用想就明白皇帝应该是告诉长宁候真相了。

阿檀没忍住心里的幸灾乐祸,眉宇间就带出了几分促狭,这些年来长宁候对自己厌比喜更多,如果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一丁点的上心。整个长宁侯府,唯一让他宠爱的也就只有赵云清,要不然赵云清也不会被养出这种性子。

他的发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成亲后相敬如宾,说起来也没有多少情份在,无非就是凑活着一起过。

没过几年,发妻就病逝,继室张秀娘进了长宁侯府,左拥右抱不缺美人的长宁候哪还会记得起病逝的发妻呢?

阿檀垂下眼睫,唇角的噙笑,嘲弄薄凉。

“大姑娘,侯爷就在书房等着您呢。”

管家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他是个人精,他在长宁候的态度上察觉到了几丝端倪,虽好奇阿檀为何会让长宁候露出那种又惊又怕的表情,但更多的还是让管家不敢忤逆阿檀。

阿檀敲了敲房门,随后推开,她看见长宁候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等到长宁候发现阿檀的出现时,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事到如今,长宁候终於愿意肯正眼观察阿檀这个女子。

十八岁的年龄,正值朝气蓬勃之时,但在阿檀的身上,长宁候看不出一丝年幼无知少不懂事,她沉着镇定,有着难能可贵的从容。

长宁候为何不对这个女儿上心,那是因为他在面对阿檀的时候,气势被她全部镇压,在她风轻云淡的态度中,一切都让她游刃有余,仿佛在她谈笑风生时,都能含笑收走你的性命。

这对长宁候而言,绝对是件羞辱,有时他还在想,为何阿檀不是个男儿身,有这样的嫡子在,长宁侯府完全可以再上一层楼。

然而现在已经不是长宁候看不起她,嫌弃阿檀是个女儿身的时候了。这个不得他心的女儿是真正的天之娇女,是皇帝的女儿,是公主殿下。

“爹?”

长宁候双腿一软,急忙撑住书桌才让他没有窘迫地跪下去。

他干笑着说道:“您,您千万别这么喊,微臣..微臣愧不敢当。”

阿檀笑了笑,自然地坐了下来,比起长宁候的战战兢兢,这书房仿佛是她的地盘,“你养了我十八年,这一声我应该喊,再者,我娘的在天之灵若是看见我如此孝顺,她也会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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