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秀没有察觉到荀诀雪的不对,兀自道:“大公子果然贴心,我都听人说了,老爷昨夜病的又重了,是大公子担心夫人半夜再折回小院麻烦,就让夫人在这住下了。”
说着她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荀诀雪,成婚几日,夫人昨夜好不容易才等到圆房的机会,老爷却又病重了。
不知道夫人心中会不会介怀?
荀诀雪语气清淡,似有讥嘲:“是吗?”
她耳边听着芸秀叽叽喳喳地讲着祝寂云的好话,眼前却闪过祝寂云面对她揭开伪装之下肆意至极的样子,心情一时之间变得极差。
荀诀雪难得打断芸秀的话:“芸秀,我饿了。”
叽叽喳喳的芸秀瞬间收住了话,连忙关心起荀诀雪了。
只是她这一认真起来,忽然发现自家夫人肌如白雪的脖颈上附着点点红痕。
芸秀皱着眉道:“这里的蚊虫竟这么多吗?夫人我们赶紧回去吧,再抆点药,省的这些红痕加重,变得瘙痒。”
荀诀雪原本还不明白芸秀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直到她意识到芸秀的目光盯着的是什么地方。
她本能地连忙抬手捂着侧颈。
想到这些红痕是打哪来的,荀诀雪清寒的脸变了又变。
这个混蛋!
最后荀诀雪只能咬着牙默认是蚊虫叮咬的,在芸秀找来了药膏时,将她赶出去,为了不让芸秀多想,寒着一张脸自己上药。
……
午膳说是众人一起用。
荀诀雪带着芸秀来到前院,看到说是阖家用膳的桌子边上就只坐着含笑的祝寂云,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而后找了个离祝寂云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再远,桌子的大小有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大。
荀诀雪默默地盯着桌子看,疑心前几天看到的大小不是这样的。
祝寂云看到她来了,眉眼含笑地向解释:“父亲方才还是有些不舒服,我就劝他回去了,想必就算只有我和母亲二人,也能好好相处。”
话毕,清亮的眼睛就盯着荀诀雪看,等她的回答。
荀诀雪无法:“嗯。”
声音极淡,几乎听不出情绪,祝寂云的唇角却染了笑。
她起身为荀诀雪布了道菜,探身时,忽然闻到了她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
祝寂云的眉毛微皱,脸上的笑意凉了些,“母亲的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可是有人照顾的不好?”
她早晨离开时荀诀雪的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不过半日不见,身上就有药味了。
她语气骤降,透着一股寒意,旁边一直站着服侍的芸秀心中一凛,连忙道:“回公子的话,是夫人昨日落榻的那间屋子蚊虫有些多,叮咬的厉害,夫人便上了点止痒的药膏。”
祝寂云眸光微动,蚊虫过多?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目光幽幽地落在荀诀雪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脖颈上,虽然遮掩了一些,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上面红痕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