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兵贵神速,对方带着一个孩子太过显眼,肯定会尽快离开沪上,从虹口出城无非是三条路,坐船、火车和汽车。
但是火车路线固定,轮船空间封闭,一旦被发现很难逃脱,今天晚上的天气又如此恶劣,所以坐车就成了凶手的唯一选择。
这条土路偏僻,除了走(分隔)私烟~土的那帮人,很少有人路过,距离长茳也够近,我要是国府的人,定然会从这走。
铜锁你放心,后面那十几个弟兄,都是帮里的好手,对付几个特务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就安心等着蝗军的奖赏吧,哈哈。”
“原来如此,士宝哥您真是这个。”
铜锁竖起大拇指拍了个马屁,心中暗暗着急,希望副处长没有走这条路或者已经撤离,不然被这帮汉奸缠上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车灯晃过一片芦苇丛,他眼角不经意间暼见一道反光闪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是枪口的金属反光。
来不及多说,他一把拽过吴士宝钻进驾驶台下,然后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司机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脚下松开了油门,卡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敌人!”
“开枪!”
卡车车斗里的混混们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连滚带爬的跳下车,拿着武器四处比划,试图找出袭击者。
可紧接着又是三声枪声响起,负责手电的混混率先扑街,卡车的大灯也被打碎,现场彻底陷入了黑暗。
此时寒风呜咽,仿佛无数死在日本人手中的冤~魂一起发出哭嚎,心中有鬼的混混们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惶恐之色。
“吱~”
一声尖锐的哨声掠过,混混们连忙顺着声音转动枪口,拚命扣动扳机,直到弹匣打空,手中的武器发出哢哢哢的空膛挂机声这才作罢。
这群不知道火力间隔为何物的汉奸,一个个低下头开始手忙脚乱的填装弹药,根本没发现自己身后的芦苇丛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
归有光右手持枪,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抵消后坐力,踩着小碎步边射击边移动,一口气将七发大威力.45子弹射出枪膛。
早已适应了黑暗环境的他,没有着急观察战果,打完立刻躲到一个小土丘后,利用几个战术动作快速脱离了敌人的射界。
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白色的芦花上,一个漕帮混混摸了摸(分隔)胸口的伤口,又看了看手上的血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这就像是一个开始,五六个助纣为虐、卖~国求荣的汉奸几乎同时毙命,不到一分锺时间,漕帮就死掉了一半的人。
“吱~吱~”
随即,更多哨声飘荡在芦苇丛上空,心慌意乱的混混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歇斯底里的朝着周围胡乱开枪,精神濒临崩溃。
无视横飞的子弹,左重和归有光不忙不忙的游走在黑暗里,口中吹响芦叶,不时停下打上一枪,尽情收割着卖~国贼的生命。
车厢里的铜锁望着如同屠宰场一般的现场,明白了刚刚那道反光从而何来,也明白了那枚子弹背后所包含的深意。
从这一刻起,他将开始真正的孤军奋战,敌人也不再是日本人、纪云清,而是特务处,是那些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
他拉起抖若筛糠的吴士宝,一脚踹开司机的屍体和车门,拽着对方亡命狂奔,此人是他最可靠的证人,绝不能死在这。
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在泥地里,铜锁回头看了看在黑夜中绽放的枪火,眼中一热,随即将所有的情感深深藏在心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芦苇丛恢复了安静。
现场只剩下一地屍体和一辆千疮百孔的卡车,左重和归有光背靠背互相掩护检查了一遍中枪者,遇到还有气的便补上一枪。
“有光,将咱们的车开出来,我把目标带回来。”
“是,副处长。”
确定了没留下活口,左重吩咐了归有光一句,转身快步走向安置目标的地方。
芦苇滩周边没有任何遮挡,枪声会传得很远,日本人随时都会出现,他们得马上离开。
但走着走着,他猛的停下脚步,歪头对着空气淡淡问了一句。
“阁下在这里看了这么久,难不道不准备出来打个招呼吗?”
一秒,
两秒,
三秒……
一直过了十多秒,黑夜中始终没有人回应,左重眉头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脚继续走向芦苇深处,花了一点时间找到目标。
看着抱着膝盖蹲在原地的小家伙,他默默叹气,都说战争应该让妇女和儿童走开,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又有谁能置身事外。
感慨完,他抆掉手表表面的污泥并瞄了瞄时间,大概预估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再次对着空气说道。
“我只能给你两分锺时间,放心,我以一个军人的身份保证,会将小宝安全送到你们的人手中。”
说罢,左重迈步走出十多米远,抬头仰望起夜空,透过呼啸的寒风,似乎听到了一句谢谢,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该说谢谢的不是对方,而是所有中国人,没有这些潜伏在敌人心脏的勇士,想要战胜日本人,中华民族将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自己能做的就是给这对父子一点独处的时光,这或许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有时候一次离别竟成永别,一声再见却再也未见。
(又烧到39了,看情况,先撑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