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官说的不错,大家应该知道这间茶楼原来的茶倌是我文仁堂的管事吧,此人便是日本人的间谍。
他跟了我多年,却勾结崇礼社吃里扒外杀害了5名同门,这些事情都有证据,绝不是孙某人信口开河。
还有我的拜把兄弟,让武希文这个卑鄙小人给害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恳请诸位龙头祝我一臂之力。”
孙仁义眼眶围红,双手抱拳转了一圈,然后深深鞠了一躬,生动表诠释了什么叫做重情重义。
在此期间,古琦和邬春阳密切注视着袍哥们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日本人的钉子。
不过也许是日本人在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堂口都有了安排,又或是伪装的好,二人并没有发现表现异常的可疑人员。
古琦不免有点失望,拍了拍手让小特务把跟踪记录以及邬春阳搜集的卷宗、弹头等证据呈上。
十多位掌旗将信将疑地拿起一张张照片和调查笔录仔细查看,越看越愤怒,孙仁义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在茳湖上混最怕什么,不是国府的针对,不是仇家的暗算,是自己人背后捅刀子,因为叛徒一旦下手比任何人都要狠。
就拿孙仁义拜把兄弟为例,对方死后家人立刻离开了山城,原因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躲避武希文。
日本人的做法犯了大忌,没人愿意成为别人的踏脚石,尤其是这些曾经掌握过他人生死的哥老官。
古琦坐在上首冷眼旁观,对他们的想法洞若观火,知道此事成矣,与旁边的邬春阳相视一笑。
要说爱国,这帮人可能没太大兴趣,可要关系到自身利益那就不一样了,别说日本人,就算美国人来了照样揍特娘的。
果然掌旗们放下证据后不再说什么残害同门的事了,想要踩着他们的头上甚至鸠占鹊巢,门都没有啊!
这时内堂再次响起咳嗽声,邬春阳起身进去了片刻,出来后把一张纸条递给古琦,古琦看完后又给此事添了一把火。
“诸位,诸位,有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包括崇礼社在内的四家堂口的浮财、汽车、房产,全归军统所有。
至於地盘和生意,谁抢到手就是谁的,孙掌旗的家事就由他自己处理,并且文仁堂同样有资格参加行动。
另外除了烟┴土和人┴口,以后各位的所有生意收益,我们要分六成,不要嫌贵,没人敢查军统的买卖。
至於我刚刚提到的那两件事,任何人不得参与,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我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老好人古琦说着缓缓起身,两只手撑着桌子上,眼神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充满了侵略性。
而龙头大爷们听到第一句时差点当场翻脸,哦,仗让他们打,好处军统拿,那他们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但听到第二句,众人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有人怎么样,有刀又怎么样,出来混是要讲势力,讲背景的!
如果能跟军统搭上关系,别说六成,就是七成那也上算,有了对方的保护,以前无法涉足的生意都能参与。
“嘭!”
络腮糊子又拍了一次桌子,大义凛然道:“我赞成,日本人对袍哥兄弟下手,老子跟他们不共戴天!
古长官您放心,我的堂口随时听候您的差遣,要是哪个人敢反对,您交给我,我保证说服对方。”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几秒锺之前还是盟友的同行们,大有古琦一声令下就大开杀戒的架势。
呸!苟一样的东西,先前挑事的是你,第一个站出来拍军统马┴屁的也是你,真是臭不要脸。
其它掌旗鼻子都气歪了,不甘示弱地拍着胸脯表示赞同,跪着赚钱怎么了,总归是赚钱,不寒碜。
古琦哈哈大笑,态度突然变得和煦:“能得到各位掌旗的帮助,此次行动定然能马到功成,好了,我们说说具体安排。
等会会有军统人员保护大家回到各自的堂口召集人马,明早九点统一行动,对4个藏有日谍的堂口发动突袭。
其中四个掌旗以及各级管事不劳诸位,由我们亲┴自负责,你们主要对付最底层的大小老么,尽量抓活的。
同时还要麻烦孙掌旗对外放出风声,要让所有人知道文仁堂正在寻找那杀害5名袍哥的凶手,大家觉得如何?”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光靠军统很难将成百上千的袍哥一网打尽,就算加上警方与中统也不行。
必须把整个山城的地下力量调动起来,如此方能事半功倍,古琦再次为副局长的大手笔惊叹。
“谨听古长官吩咐!”
所有与会袍哥大声回令,巨大的利益当前,他们也不在乎陪同的特务究竟是保护还是监视了。
窗外的狂风愈发猛烈,远在山城市区的崇礼社中,武希文望着外面摇摇欲坠的树枝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