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一处、二处同样人去楼空,郑庭炳找了半天,终於在一间小办公室抓到了个有点眼熟的半秃胖子问话。
通过对方的解释,他这才知道打击黑市的内┴幕,原来不是戴春峰和左重欺人太甚,是徐恩增那个王巴蛋干的好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郑庭炳怒气冲冲的走了,宋明浩看着对方的背影,鬼鬼祟祟的瞄了瞄周围,拿起话筒接通了一个号码。
“是,副座,郑副局长来过了。”
“对,我告诉他这是徐恩增的主意。”
“明白,我继续监视。”
几秒锺后,仁心医院院长室内的左重放下了电话,心里盘算了一会后转头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凌三坪,淡笑些问道。
“怎么,还在为上次的事情想不开?没办法,回避是咱们局里的规矩,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差点被徐恩增以这个理由踢出案件调查。”
凌三坪被他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与回避的事情无关,你还记不记得先前你问过我,负责盘尼西林实验的那几个医生是不是可靠?”
“恩,记得,怎么了?”左重轻车熟路的从凌三坪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剪掉雪茄头,啪嗒一声打着火机点燃。
“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不见了,两天前下班后他离开医院就再没有出现过,刚刚警卫去他的宿舍查过,没发现打斗痕迹,不过贵重财物都不见了。”
凌三坪皱着眉头说道,说完也拿出一支雪茄,没有立刻点燃,而是用力捏了捏雪茄的一端,直到将烟叶捏散才放进口中。
左重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看来这就是林远给自己和军统局的“交待”了,一个参与了药品实验的医生是内线,很合理的解释。
至於是真是假,那当然是假的,至少不是全部,地┴下党不可能只在军统潜伏了一个人,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交待”。
想了想,他对着凌三坪摆摆手:“走了就走了吧,说不定是去沪上了,最近这一年,失去信心逃跑的人还少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咱们挡是挡不住的,能够把组织里的意志不坚定分子清除出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许是当长官当久了,对於官┴场套话左重那是脱口而出,说着还无奈的叹了口气,吧嗒吧嗒抽了口雪茄吐出一阵烟雾。
凌三坪想想觉得也是,便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抽着雪茄,与此同时,外面的山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凶神恶煞的特务们砸开一家家外汇、黄金投机商的大门开始抓人,并将一箱箱各国钞票、法币和黄金搬出来用车运走。
少数外籍投机商,虽然没被限┴制行动,可资产被查抄一空,拿着军统的收条欲哭无泪,拚命寻找有力人士从中说和。
那些在黑市吸纳资金的保险公司同样糟了难,徐恩增小舅子投资的安泰丰更是从清洁工到经理一个没落,统统进了看守所。
最后,作为行动的重要目标,高达七层的美丰银行大楼前站满了特务和警员,路过的行人无一例外全被拦下接受盘问和搜查。
特务们检查的异常严格,只要发现可疑的金货一律没收,用带队的古琦的话来讲,这次行动他们要宁杀错,不放过。
说起美丰银行,这家银行由美国商人雷文与民国商人合资创办,於1922年在美国注册,总行设於山城,是西南第一家中外合资银行。
同年美丰银行在山城新街正式开业,额定资本250万元,其中美方占52,中方占48,是西南地区资本最为雄厚的商业银行之一。
1927年,出於时局的考虑,美方资本明面上把股份全部让渡给中方,让该行成为名义上的华资银行,实则仍由雷文家族掌控。
美丰银行大楼顶层,有人端着一杯红酒立於窗边,透过装饰精美的水晶窗看着楼下,片刻后酒杯被其重重砸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昂贵的髪国波尔多红酒在地板上肆意横流,慢慢浸湿了一块价值千金的波斯古董地毯,红通通的印记如同鲜艳的鲜血一般。
“该死的民国人,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去联络国府的MR.陈,我要让那个徐死!”雷文家族的新掌┴门人小雷文发出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