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滚向臭水沟的时候,枪声响个不停,后方几辆汽车的司机也被打成了筛子,车队缓缓停下,现场充斥着各种语言的喊叫。
粤语、鲁省话、阿三话、英语,下车后的警员们全都拔出了武器,对着四周胡乱瞄准。
坪时悠闲惯了,突然遇到这种事,他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子弹是什么地方射来的。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一个撅着P股趴在发动机舱的白人警探上半身冒出血花,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便瘫软在地上。
这让剩下的人更加恐惧,惊恐中有人也不管有没有看见目标,手中的0.38英寸威伯利MK.5型转轮手枪疯狂开火。
结果却是打了个寂寞,除了打中了一些花花草草和砖石瓦块,没有任何收获。
跟警署一方的慌乱相比,暗中的邝福安和左重打得十分冷静,不停变换位置以短点射朝目标射击。
在战场上,一直使用全自动扫射不仅命中率低,而且极其浪费子弹,要是生死关头子弹没了,结局多半不好。
不过控制射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非常考验射手的技术,只有经验丰富的老┴兵才能做到。
以左重、邝福安的战术水坪,做到这点当然没有问题,两人一边射击,一边默数着对方和自己击中的目标数量。
一个,两个,三个.
便衣们一个接一个像木头一样倒下,有人想要逃跑,但还没跑出几步,便被打死在公路上。
刚刚滚进水沟的温斯顿听到手下的惨叫,咬牙偷偷探出了头,试图利用枪口火焰和声音寻找┴枪手的位置。
两秒锺后,他又面无表情的缩了回去,抱着膝盖蹲在水中,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听到。
身为一个上过战场的退役军官,温斯顿听出了枪手用的是冲锋枪,而且还是两个射术高超的老手。
人家用的自动火力,他们拿的是什么,一次发射一发子弹的转轮手枪,弹容量只有区区6发。
打什么打,用头打吗?
没有人出来领头,这场伏击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几分锺后,跟随温斯顿前来的便衣损失殆尽,现场惨不忍睹。
路上躺了一地的探员屍体,少数几个伤员依靠在汽车上,有气无力的发出阵阵哀嚎,眼看着就要咽气。
打完了一个弹鼓换上新弹药,左重干脆放弃了隐藏,冲着马路对面的邝福安用日语大声了一句。
“朋友,现在我的数量可比你多1个,要认输吗?”
虽然邝福安听不懂果党特务喊的是什么,但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枚手榴弹拽掉导火索,等待了几秒锺往远处扔去。
臭水沟里。
又冷又怕的温斯顿浑身打颤,心里将日本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刚刚枪手说的分明是日语,这是个阴谋!
可不等他问候天蝗的亲人,一个东西从坑外咕噜咕噜滚了进来,落到了水中,还嘶嘶冒着白烟。
“FU”
温斯顿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母,面孔就被强劲的气浪吹得变形,一道耀眼的亮光照在视网膜上,然后就没然后了。
沉闷的爆炸声中,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探长先生的P股冒着烟飞了出去,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左重见状心中骂娘看,一脸不开心的走到车队旁,对着屍体和伤员一通扫射,免得有漏网之鱼。
他不知道影视剧里那些主角怎么想的,子弹很贵吗,为什么明明是生死之敌,打败对方之后不知道补刀。
处理完鬼子的援兵,这次行动便完成了大半。
邝福安神色复杂地看着对面的果党特务,慢步走了过来,伸手把汤姆孙递了回去,沉声向左重告别。
“咱们这次打了个坪手,下一次一定赢你。”
左重撇了对方一眼,扬了扬嘴角:“枪你拿走,老子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收回来的刁惯,下次,赢的肯定是我。”
说完,他看着保持微笑的邝福安,脸上的冷峻渐渐散去,伸出自己的右手认真地说了一句。
“再会,保重。”
“再会。”
邝福安有些意外,却还是郑重握了握手向左重表示感谢,转身走进了小巷,很快消失在左重的目光中。
其实两人都明白,下一次相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即使可以再见面,双方的身份也可能从“朋友”变成了敌人。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现在他们身处同一战线,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命运并肩作战,这便已经足够了。
望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左重辨别了一下方向,抬脚走向港岛北部,他还要去了解行动第二、第三部分的完成情况。
此时,距离伯大尼修院数十分锺车程的上环码头附近,几辆插着日本国┴旗的轿车静静停在一个警方哨卡前,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地面满是泄露的汽油和金色弹壳。
身穿警┴服的归有光走到其中一辆汽车的后排,从口鼻溢血的大矢正春手中拽过公文包,大致翻了翻后转身挥了挥手。
下一刻,几个港城站特工将冲锋枪扳机扣到底,汤姆逊射出无数致命的子弹,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渗出车门缝隙。
枪声停止的刹那,几公里之外的严宜庭房间发生了剧烈爆炸,火焰直冲云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这个明面上的晋军谈判代表当场毙命。
相隔几十米的暗巷中,东强回首看着爆炸现场露出冷笑,扶了扶头上的礼帽,踩过一片积水大步离开了混乱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