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愤怒是,在当地已经严重缺粮的情况下,粮食还被军方大量走┴私到日伪军手中,根据军统统计数量不低於五百万担。
这还是只是第三战区一地,其它战区的情况也不乐观,整个国统区乱象丛生,民┴怨沸腾。
大致介绍完目前的情况,古琦作为代表,不无忧虑的向左重表明了自己的担忧。
“副座,咱们要不要向上峰反应反应,这么搞下去不等日本人打,前线队伍的心就散了。
而且那些走┴私商人中,掺杂了大量日伪特务,各战区的情报流失严重,局面几近失控。”
作为专司反谍的二处处长,他不关心走┴私和谁娶了小老婆,他在意的是走┴私行为背后的间谍行为。
有句话叫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
与敌人进行交┴易,这种行为无异於自┴杀,这些黑色┴收入是包着蜜糖的毒药,吃得越多,死得越快。
旁边的左重此时消化完情报,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因为这些事情一直存在,国府上下都很清楚。
就连某人都说过,开战后惨败的几处战场,都是接近敌区而且走┴私方便的地方,日本人对於这些地方,不必用多大的兵力,就可以置果军死命!
可知道又怎么样,民国十六年后的果军变成了一支封建军┴阀部队,军官们实际上是一群政客而非军人。
手中的部队是他们私产,是他们地位和财富的保证。
因此他们需要大量的黑色┴收入,尽可能的扩大手上的武力,以求进一步提高地位、增加财富。
如此恶性循环下,果军的战斗力能高就奇怪了,战场上一败再败是必然结果。
开战前期,在爱国热情的影响下,这些人还有所收敛,现在失去了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行为愈发猖狂,捞起钱来肆无忌惮。
其实某人什么都明白,却开不出挽救果党的良药,只能看着果党一点点腐烂,被一群水蛭吸血。
这岂止是他个人的悲剧,更是国府的悲剧所在,这个组织已经烂透了,谁也无力回天。
左重内心毫无波澜,表面上长长叹了口气,装作忧心忡忡的样子对所有人说道。
“是啊,长此以往,必将国将不国啊,我们作为委座的耳目,有责任向上峰反应此事。”
众人闻言挺直腰杆,准备主动请缨负责相关的调查工作,但左重随即话锋一转,来了个转折。
“不过嘛,局座准备将军中反┴腐之事交给李齐五,一事不烦二主,咱们就不要多事了,让他去查吧。
最多他调查结束之后,你们再补充一些秘密情报和材料,都是一个局的同僚,这么做也是助人为乐嘛。”
邬春阳等人面色古怪,知道副座又要坑人了,不过他们和李齐五非亲非故,管他去死。
见手下们没有意见,左重露出和善的微笑,端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撇茶叶,淡淡说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我让你们去查邢汉良,他的住所和办公室看过没有,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邢汉良。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踟躇一下,对方是副座的好友,这件事怎么处置他们很是为难。
认真查吧,怕被穿小鞋,敷衍吧,又是职责所在。
邢汉良是警员,按照国府对情报机关的分工,警务系统由军统负责,具体为二处主管。
古琦挠了挠还剩下5分之1头发的脑门,苦笑着对二处副处长宋明浩点点头,示意他介绍情况。
宋明浩收到暗示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看了主座的左重一眼,斟酌了一番后开始汇报。
“副座,在机场得知邢警长失踪后,我们就派人去了对方住所和办公室,以及日常经常出没的场所。
但这些地方已经被中统搜过,所以暂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我认为对方是否真的叛变值得商榷。”
他说话很有技巧,把邢汉良称为邢警长,把叛逃说成失踪,还对案件的性质提出了质疑。
因为无论邢汉良有没有叛逃,二处都必须将这件事低调处理,以减少此事对左重的影响。
一个军统副局长的好友叛逃,说出去总归不太好听,身为下属,他肯定要为长官排忧解难。
果然,宋明浩的话说完,左重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抬手指了指他和蔼说道。
“老宋啊,不错,我们干情报事业就是要严谨,办理案件更要排除所有可能,不能人云亦云。
我认为你的意见很有建设性,邢汉良这件事要慎重,人命关天嘛,警员的士气问题也不容忽视啊。
万一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警务系统的抵触,若是因此影响了山城的稳定,那你我就万死莫赎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一听到这话就猜到了副座的用意,邬春阳马上起身做出保证。
“是,副座,我马上联络白问之,让他“警惕”警员们的闹┴事行为,确保山城的安定。”
“哈哈哈哈,这样就很好嘛。”
左重畅快大笑,开心的拍了拍沙发的扶手,又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对众人说了句。
“春阳,老吴,你们两个去找老白叙叙旧,听说这家伙最近捞的是盆满钵满啊,这么多钱咱们要帮着花花。
办完之后,顺便盯一盯徐恩增的动向,先前在中统时他一直没有出现,我担心这老小子又在憋什么坏水。
至於老古,你和老宋陪我去邢汉良的住所和办公室,看一看有没有疏漏的线索,好了,咱们一起走吧。”
“是!”
众人高声回道,然后按照命令分头行事,古琦和宋明浩跟着左重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当走到楼梯时,三人正好看到失魂落魄的李齐五从楼上走下来,对方一副死了亲娘老子的摸样。
看来老戴已经把那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对方了,左重嘴角含笑,迈步走出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