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红着脸凑近,悄悄敲了一下玻璃门,想再挣扎一下。

“季老师,我……”

“合同需要。”浴室里的声音被水浸湿,分外轻柔,又带着一丝慵懒,“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洗?”

脸颊一瞬攀上燥意,朝宛被噎得没话说。

怎么会有这么多合同需要呢?

她抿着唇,去翻床上摊开的那份合同,想找出漏洞反击季檀月。

可没多久就放弃了,因为,合同话术曲折又复杂,她都看不太懂。

别无他法,朝宛只好气馁地去自己的房间取睡衣。

浴室门开启,她抱着衣服,和散发浴后好闻气息的季檀月抆肩而过,仿佛躲猫猫似地钻进浴缸,心跳飞快。

浴室空间不小,可晚香玉气息依旧存在感极强地萦绕着,朝宛在神思迷离中洗了澡,险些在浴缸里睡着。

半梦半醒间,有人走了进来,将她从水中捞起来。

动作顿了顿,为她裹上浴巾。

后颈的抑制贴早就被水打湿,失去了功效。

这一夜似乎分外难捱,不断上升的温度,还有鼻息间忽近忽远的花香,都让朝宛睡得极其不安稳。

客厅的雕花复古挂锺敲过两声,窗外,路灯与月色相映,透出几分静谧。

恍然,亦或是梦境里,朝宛忽然察觉,后颈被人用唇不轻不重地叼住了。

那人连绵亲吻着她,甚至用齿尖印上痕迹,直到将所有地方都沾染上属於她的气息才满足。

她低声问朝宛,话音透着占有意味:“……她有这样对你吗?”

秦斯羽,也像我这样,和你这么亲密过吗?

困倦中,朝宛低低呜咽一声,本能蜷着身子躲避。

实在承受不住,她小声哼出声:“呜,没有……”

就算是前世,她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更别提如今。

背后沉寂片刻,总算安静下来。

朝宛皱着眉,依旧没有撤去防备,把自己蜷成委委屈屈的一团,眼尾浮现绯意。

忽然,有微凉触感抚上脸颊,轻柔抚平她眉间褶皱。

季檀月把人带到自己怀里,像是怕被旁人夺去一样,手臂无声收紧。

她垂眼,吻在朝宛发旋上,喃喃:“好梦。”

纵然刚才做了梦魇,逃离之后想迫切证明一切并非幻象,可季檀月却依旧希望,朝宛可以做个好梦。

-

次日醒来,浑身散着潮意。

朝宛迷糊地揉了揉眼,翻身起床,习惯性地摸向叔叔家浴室的方向。

却扑了个空。

大脑冲钝运转半晌,她小心翼翼地窥向昨夜充斥着花香的那个方向,又看了看刚刚离开的床。

顿时清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