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檀月蹙眉,转过身,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人悄悄拽住了袖子。
“季老师。”朝宛弯了弯唇,声音很轻。
眼圈依旧泛红,可眸中不安动摇的水光已经悄然平息。
她明白,已经不需要和陆芷鸢多说什么。
从记忆里温柔体贴的学姐威胁展示录音文件的那一刻开始,朝宛对她再也说不出任何糅杂真心的话。
往事不可追。
已经被放弃一次了,裂痕会永远保留,再修补也无法复原。
何况,这次已经摔得粉碎。
沉默离开咖啡厅,坐上车,融入深沉夜色。
朝宛倚在女人怀里,不声不响,神情有些木然。
怔怔落泪,没发出任何声响,却很快被女人察觉。
温热指腹拂过眼尾,季檀月圈住她腰身,声音很轻:“还在害怕吗?我来晚了。”
朝宛摇头,发丝蹭了蹭女人下颔,像只低落的绒羽小鸟。
“对不起,季老师。”鼻音很重。
陷进咖啡厅软座里,周身发冷的时候,是季檀月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匆匆赶来,将她护在身后。
想起下车时季檀月的微黯神情,她眼圈发热。
虽然难过,但怕她出事,所以在一直跟着她。
季檀月,怎么能算是陆芷鸢口中的那种“金主”。
视野里,被草率打开的礼盒依旧还塞在储物袋中,丝带交缠,就像她们之间界限暧昧的关系。
下车前,朝宛抿了抿唇,悄悄将装有装饰头灯的礼盒装进包里。
季檀月特地买来,想让她戴上看看的。
就当赔罪吧。
…
到酒店时已经很晚。
乘电梯来到六层,季檀月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松开牵着朝宛的手,顺势摸摸她头。
“回去吧,好好休息。”
没人发觉,那双凤眸中浮着一层疲惫失落。
陆芷鸢的话也同样刺痛了她。
被束缚自由,陷入金主的笼子。
过往的画面在眼前幕幕回旋,她已经不确定,从始至终,朝宛究竟会怎么看待她。
掌心下的绒软触感顿了顿,忽然轻拱她的手。
朝宛抬眼,眼圈浮着一层哭过的粉意,咬唇软声请求:“季老师,我想陪着你。”
季檀月神情微顿。
冲疑的工夫,怀里已经重新钻进带着荔枝甜意的温软躯体。
“程导把那场戏排到了明天,我、我们再对一下,可以吗?”
话音还没落下,朝宛已经羞到紧闭双眼,脸颊发烫。
第一次主动,因为,她不想再看见季檀月脸上再出现那种失落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