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被亲得没了力气,连呼吸都漂浮发烫,哽咽哼出声:

“……骗子。”

分明那种戏码今天已经拍完了。

可是她都反驳不了,因为的确算是剧本中明明白白写出来的剧情,也算对戏。

“我是骗子没错,但,承不承认你是小笨蛋?”季檀月蹭过她哭红的鼻尖,柔声问。

连刚才的骗术都能上钩,朝宛愣愣坐在她身上的内疚样子,乖得她心痒。

来不及回答,话音已经全被堵住。

朝宛揪住被褥,沉在花香浓郁的软枕里,被搅弄得哽咽抽噎,视野虚晃成融化的奶油。

现在想来,自带枕头,完全是蓄谋已久。

而且,女人的体温似乎从之前的某一天开始就热起来了。

分明前世初遇时,手还像块冰,现在却几乎给了她被蒸笼熏蒸的错觉。

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思绪转朦。

朝宛想起那一晚,她穿上简陋的小驯鹿服,做梦梦到季檀月说“不吃药”的时候。

沉在翻涌颠簸的海浪里,被翻来覆去地亲吻,之后也没了力气去抆拭,只好由女人来。

“好好睡一觉,晚安。”季檀月亲吻她的耳垂。

朝宛朦胧低嗯一声,窝进女人怀中,眼皮沉坠。

“晚安,季老师。”

时针走过两格,将近凌晨三点。

被褥动了动,季檀月悄无声息翻身下床,周身燥热,心脏砰砰。

情绪化搅得她完全无法安睡。

她回身去看朝宛,紧抿着唇,努力克制内心喧嚣的声音。

那些情绪用着她的嗓音,在放肆喊着“喜欢就去亲近”“她已经是你的了,所以,做什么都没关系”。

季檀月阖上眼,紧紧扣住指尖,勒出很深的痕迹。

但她不能。

痛意使得热意稍褪,她取出手机,给“戚”发消息。

[失眠整一周了,该怎么缓解?]

那边安静了很久。

没有睡意,季檀月就倚在墙边,耐心等待着。

二十分锺后,对面发来回复。

[又随便停药了。]

[对。]季檀月揉了揉眉心。

[最近都和她在一起,失眠好了很多,可是今晚始终无法入睡。]

[听说过耐受性吗?]那边回。

[吸毒者逐渐成瘾后,所需要的剂量越来越大,但获取的快感只会越来越少。]

[她就是你的瘾。]

季檀月怔怔看着冷光屏幕上的最后一行字,垂眼,神情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