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檀月没什么反应,直到朝宛大着胆子扑去她口袋方向,想把烟盒掏出来,才按住朝宛的手。

“你忘记了我的话。”嗓音淡淡。

朝宛眼眶发酸,心中的内疚与歉意一股脑涌上来。

她借着未散醉意,哽咽开口:“对不起,季老师……”

从夜戏开拍前的晚八点,到现在的凌晨一点,季檀月等了多久?

空气中飘来一声微弱叹息,口袋里的烟盒被取出,放回车上的收纳袋里。

朝宛哭得鼻子有些堵,因为女人周身萦绕的压迫感心悸不已,再不敢多说什么。

她跟随季檀月回了民宿。

环视四周,屋子显然被收拾过,桌上铺着蕾丝白桌布,其上摆着已经凉透的餐食,花束,还有一个小盒子。

中间是块模样精巧的蛋糕,巧克力卷边,朝宛喜欢的口味。

善郓州地处偏远,这种蛋糕只会是托人从外面送来的,天气热,还保持着精致形状,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四角的香薰蜡烛燃得只剩小半,已经全都熄灭,可房间里依旧充斥还未散去的香气。

朝宛几乎可以想象季檀月布置这些的情景,火苗舔舐蜡烛,刻意关掉灯的房间里,女人眉眼温柔,给她发消息。

她是想专程在今晚庆祝自己杀青的。

哢哒一声,房门落锁。

声音拉回思绪,朝宛顿时局促起来,回身,看季檀月从背后走过来。

风衣未脱,纵然女人垂眼辨不清神情,周身也现出几分冷淡。

朝宛试图唤:“季老师……”

又回头去看上锁的门,内心惴惴。

锁上门,是不想让别人进来,还是不想让她离开?

她揣摩不透女人的心思,始终都是。

金主费尽心思策划,如果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肯定会失去对金丝雀的兴味。

但现在,却把她困在这里。

“打算怎么补偿?”季檀月忽然开口。

她已经把风衣脱下,此时坐在桌前,安静望着朝宛。

鼻息间仿佛又飘来了车里那股气息,陌生的纸烟盒在朝宛眼前不断复现,还有隐在黑暗中那张倦怠的昳丽脸庞。

朝宛眼睛微红,心中惧怕,又不由自主地走近。

季檀月的视线仿佛能将她看穿,却不声不响,只待她自己行动。

朝宛攥了一下指尖,走到女人身侧站定,小心翼翼地,一边试探,一边坐在了她腿上。

手臂局促搭在季檀月肩上,动作生涩,连带着身子也因为害怕在颤。

季檀月微扬起头,很快环住了她腰,凤眸中情绪掀起波澜。

“季、季老师想我怎么补偿?”朝宛心跳杂乱不已,勉强稳住声音。

眼圈正逐渐染上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