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季檀月重重捏了一把指尖,痛楚将她从沉沦中拉回,立时清醒。
自责感几乎将女人兜头淹没。
季檀月垂眼,抚摸朝宛湿透的鬓发,就像在安抚一只打湿绒毛的小鸟。
“好,我们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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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朝宛都没能下床。
分明已经下定决心,和季檀月亲近只是为了治病。可是几天暧昧过后,她似乎被养成了一个难以启齿的习惯。
季老师的称呼,到嘴边,就会不自知变成“姐姐”。
因为,在床上,只要不叫姐姐,就会有难以接受的惩罚。
而季檀月也再度变成了从前那个她捉摸不透的模样,甚至愈发强势。
朝宛红着眼睛,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去揉酸胀的腰身。
她有些委屈,也莫名害怕。
可是看见女人难受的模样,还是每次都忍不住主动亲近。
忽然,哗啦一声。
似乎是东西碎裂的声音,就在隔壁。
朝宛睁大眼,顶着不适感推门出去,惴惴在季檀月卧室门边张望。
女人背对着她,肩膀起伏,垂眼望着地下的一片狼借。
抽屉里的抑制剂不知道为什么都被翻了出去,此时摔落在地,有几支碎了。
季檀月似乎听见了门外响声,转过身,将手背过去。
朝宛原本已经害怕地退后几步,却在看见女人脸上泪痕的下一秒顿住了。
是又难受了吗?
她鼻尖很热,垂头飞快奔进季檀月怀里,搂住女人细腰。
“没事。”季檀月一下下轻抚朝宛的背,克制嗓音。
“……只是失手。”
背后,被割破的左手指腹渗出一抹殷红,痛楚掐灭如燎原野火般的焦躁。
她又没有克制住。
想起抑制剂,就回想起曾被关在房间里,被监控直视的每一幕场景。
已经有了朝宛,她为什么还需要这些副作用极强的抑制剂?
“姐姐要小心。”朝宛闷声回。
她没有看见季檀月受伤的手,只是越过女人肩膀,看见桌上摊开的某个很厚的本子。
上面似乎写了很多字,密密麻麻的。
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季泽时翻找出给她的那本残缺记事本,还有上面的杂乱字迹。
胸中慌乱跳动,朝宛悄然后退一步,声音很小:“姐姐,那我走了。”
季檀月微蜷指节,手臂很久才从拥抱的姿态收回。
良久,她轻声答:“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