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次发热期,女人独自驱车赶来,将她从衣柜里抱出,温柔照料好她那一日的所有琐事。
可轮到季檀月易感期与发烧时,她竟然分外不知所措。
胃里空荡,发着灼烧感。
朝宛抆了一下眼角,跑去楼下的厨房。
至少季檀月现在应该吃饭。
厨房好像自从前一阵子她离开后就再没人用过,食材倒还齐全。
朝宛绞尽脑汁思索着陈姨做饭时的样子,凭着感觉,小心翼翼做了小米粥,还有柿子炒蛋。
可炒菜时还是没控制好火候,颜色变得让人食欲顿失。
朝宛从来没有如此这样痛恨自己的笨拙。
原本出门旅行几日,已经变得听话的泪腺又有任性的趋势,她忙按了按眼角,将失败的柿子炒蛋倒进垃圾桶。
但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按住了。
季檀月踩着家居拖鞋,依旧发着热,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走进厨房,将朝宛圈进怀里。
“不要倒。”一句低弱话音。
女人将菜盛入盘中,动作虚浮,又盛了两碗粥,拾筷尝了尝,露出一丝略显苍白的笑意。
朝宛愣愣看着,不相信,自己尝了一小口。
虽然难看,但姑且能下咽。
两个人安静吃着简陋的晚餐,虽然没什么特别滋味,可吃下去胃里很暖。
朝宛依旧忍不住眼睛发热,努力眨着眼,不让泪水掉进碗里。
没人知道季檀月的行踪,
她离开临南的将近一周,又会有谁给女人做饭?
而且,她现在连怎么照料一个病人都不知道。
“姐姐……”朝宛忍不住出声,声音低落,“我、我该怎么才能让你好起来?”
她好想让季檀月回到她们初遇时那样,不会每晚都睡不好觉,也不会像如今这样发烧嗜睡。
季檀月顿了一下,没有作声。
只是将朝宛拢入怀中,垂首,埋进柔软温热的颈窝里。
“这样就好。”她说。
“只是抱抱,病就会好吗?”怀里的人仍旧在懵懂发问。
季檀月忍不住去吻朝宛发热的耳廓,轻声应:“嗯。”
何止是抱抱。
但只要女孩一直在她身边,一切她都愿意慢慢治疗,一切也都可以好起来。
朝宛安静了一会,似乎在认真思考。
不多时,她转过身,踮脚轻轻环住了季檀月脖颈。
也将唇送了过去。
“这样病是不是能好得更快呢?”
很轻的话音融进含混中,藏於吐息交叠,逐渐辨不出痕迹。
忽略了病气与热意,朝宛只想让女人不再眉目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