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鸠正说得兴致勃勃呢,忽然觉得有人拽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却见自家小徒弟,正在拚命地冲自己使眼色。
顿时就不乐意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夫心怀坦荡,光风霁月,你在这里拉扯啥呢,落在皇长孙眼里,还不得以为我司空鸠做了什么手脚!
“有话直说!”
小徒弟看了看一脸不快的师父,又看了看正微笑着看着当即的皇长孙殿下,咬了咬牙,把心一横。
“师父,您这盔甲一百多斤……”
不管了,今日要是不说,恐怕师父能直接把自己踢出师门。
小徒弟话语一落,司空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然后有些心虚地偷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皇长孙。当时只想着按照皇长孙的要求,打造一件全方位无死角,防御性能良好的盔甲了,然后就忘记了重量的问题了。
一百多斤的盔甲。
正常的人,谁穿这个?
到战场上,都不需要敌人砍了,自己跑上一圈就自动累死了。
忽然,赵郢就想起了自己那杆五百多斤的天龙破城戟,心里忽然就觉得这盔甲一百多斤也挺正常的。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脑子本来就有坑的夯货,心中能有什么逼数。
伸手掂了掂,觉得重量也还行。
“没事,先帮我穿戴上试试吧……”
司空鸠和自家小徒弟,忙前忙后,累得一头大汗,这才勉强帮赵郢把这套新鲜出炉的盔甲给披挂上。
赵郢活动了一下,重量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关节之处的设计,也十分精妙,随手操起一根长棍,挥舞了一套戟法,丝毫不影响动作的连贯性。
忍不住冲着一旁观看的司空鸠挑了个大拇指。
“好盔甲,厉害——”
师徒二人,顿时大喜。
如今的司空鸠已经算是朝廷挂了号的官吏了,又不在自己的名下,所以,赵郢也不好封赏他,只能让人送了几十匹绸缎,好十几坛美酒,表示感谢。
然后,又给少府史禄打了个招呼,让他帮着为这位脑子有点不太正常的锻造师记上了一份功劳。
这才把盔甲收起来,放在马背上,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古代的盔甲,一般都是临战的时候,有专门的人负责穿戴,而平时都是有骡马专门拖放。
不然,几十斤的东西批在身上,对战士们体力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当然,这些小瑕疵,在赵郢这里就不算存在。
百十斤的盔甲怎么了?
完全都不是事!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觉得还可以更重些。
……
回到府上。
赵郢非常意外地见到了一个老熟人,在床上躺了多日的前中车府令赵高下床了。
正拄着拐棍在院子里监督自家赵起练剑。
见赵郢过来,赶紧躬身施礼。
“小人见过殿下……”
赵郢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二弟的剑术和法学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他在尽量地克制自己心中想要随便捏死这位的冲动。
在赵高的内心的罪恶还没有开始实施之前,这位赵高到目前为止,还是始皇帝身边曾经最得力的助手。
谦逊谨慎,一丝不苟,从不越礼,让人挑不出半点的错处来。
若是一不小心捏死了,恐怕很难对外界交代。
甚至,别说外界,就连自家阿媪和这位傻愣愣,一脸呆萌的弟弟,都得跟着抱怨自己。
“老奴明白……”
赵高低着头,不敢看赵郢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个瞬间,他甚至有了一种可能随时会被这位皇长孙殿下随手捏死的错觉。
“大哥,赵师学识渊博,剑术精湛,十分用心……”
见到自家大哥回来。
赵起收起长剑,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
赵郢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好好学吧——”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心中想得却是,我怎么找个机会,把赵高这狗贼弄死。
不弄死,心里总是觉得不安稳。
时间,一晃眼,十几天就过去了,而赵郢的婚事也进行到了纳彩和问期的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新郎就不能再无所事事,自己在一边做壁上观了。
而就在这时,黑冰台那边,也传来了始皇帝和赵郢期待已久的消息。
随着第一批书籍送到山东各郡县,那些六国余孽终於坐不住了。
为了防止这些书籍流向民间,於是,他们果断地相约出手,把那些书籍收购了个干干净净。
只此一项,大秦朝廷盈利数十万钱!
暴利!
虽然说是便宜出售,但奈何这个时代的书贵啊,不说别的,单就那些书简和竹简,想要制作出来适合书写的程度,就需要花费不小的精力,然后还需要用牛皮把这些书简都串连起来……
就算是如此,那前提还得是你有地方去抄。
所以,哪怕是说是价格便宜,跟后世的书籍比起来,也贵了不知道多少。
随着这个消息传回来的,还有大秦说书人的情况,随着由儒家弟子和墨家学徒为主力组成的大秦说书人,走向如民间,亲自推广《铸军魂》,解说大秦政策,已经事实上摆烂了很久的舆论引导工作再次启动,而且几乎不可阻挡。
得到这个消息的祖孙二人,不由相视大笑。
“成了,大父,我们似乎可以考虑下一个环节了……”
赵郢脸上全是笑意。
始皇帝心中也十分舒畅,一想到那些一直以来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给自己添堵的狗东西们,知道真相后脸上那震惊憋屈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哈哈哈……”
……
听着大殿里时不时传来的爽朗笑声,胡亥就觉得很扎心。
所以,我来当这个禁军校尉是干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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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