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忠心耿耿啊,公子高心中已经做好了,此行回去,就亲自为徐福向始皇帝请功的打算。
徐福闻言,不由心中一喜。
这些时日,他虽然对皇长孙越发感到高深莫测,但若是有机会能摆脱别人的控制,谁愿意把生死交付人手,活在随时可以被人捏死的危险境地之中啊。
自然是能跑就跑啊。
皇长孙再神通广大,还能亲自跑大海里去到处抓他?
谁知,他这边还没高兴完,就听一旁的樊哙,忽然不动声色地来了一句。
“末将愿意追随在徐仙师身侧,随行保护……”
公子高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好!有了樊将军随行,孤就越发放心了……”
徐福:……
“不必,不必,贫道常年出海,足以应付海上各种事端,如今,公子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樊将军岂能舍公子而不顾,去保护贫道的道理……”
说到这里,徐福把目光转向正欲开口的公子哥,语重心长地道。
“更何况,贫道此去,不是去冒险,而是去为公子祈福,求神明庇佑,将军虽勇,但历经沙场,煞气过重,恐有冲撞仙人之虞……”
公子高让樊哙随行保护的念头顿时就息了三分,刚想顺势答应下来,就听樊哙在一旁幽幽地道。
“皇长孙殿下来之前,曾叮嘱过我,说徐仙师若是想要童男童女单独出海的话,就让我随行保护,不可离开仙师身边须臾,以防不测……”
徐福:!!!!!!
脊背瞬间发凉,汗湿夹背。
那位皇长孙殿下竟然有鬼神之能,提前预知到今日一切!
他忽然有一种光着屁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
公子高原本都想同意徐福的说法了,可一听这竟然是赵郢提前吩咐好的,顿时,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既然如此,那便依皇长孙之言吧……”
徐福有些后怕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幸亏皇长孙殿下只能预见到自己今日的提议,不知道自己今日的用心,否则,恐怕今日已经大祸临头。
如果不能带着童男童女,趁机跑路,那带着童男童女出海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光给自己添麻烦吗?
徐福心思电闪,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推辞的时候,就听樊哙就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在一旁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殿下还说,让你记住你此刻心中所思所想的航线,到时候,可以一路航线过去,为陛下传播福泽……”
“诺!”
徐福毕恭毕敬地冲着咸阳的方向拱了拱手。
此时此刻,他心中再不敢有办法的侥幸。实锤了,那位皇长孙殿下,定然是得到了仙人的垂青,有了一些仙人的手段。
……
就在徐福疑神疑鬼,险些被赵郢的预测吓出心里问题来的时候,两个仙风道骨,气质不俗的老者,坐着慢悠悠的牛车,迎着夕阳的余晖,进入了咸阳城。
牛车吱吱扭扭地行走在咸阳城宽大的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已经逐渐稀少,但道路两侧,商铺林立,酒楼斜矗,到处都是热闹散尽的气息,依然咸阳的繁华影像。
“多年不至,这咸阳看着倒是越发繁华了些,这始皇帝倒是颇有几分手段……”
坐在左侧,相貌有些清瘦的老者,环顾着咸阳街头的景象,颇为随意地点评了一句。
“我倒是听说,如今这番景象,十有八九都是传说中的那位皇长孙殿下的功劳……”
坐在右侧,宽脸膛,留着一脸大胡子的青衫老者,闻言,也笑了笑,随意地接了一句。
然后,环顾左右,语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嘲讽。
“子微兄,你可曾发现这咸阳城的异处?”
说完,不等被称为子微兄的老者回答,便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
“我们一路走来,自南而北,何处不曾见乞丐流民,无家可归之徒,然而,你看这咸阳城里,街头巷尾,可曾见一个乞丐流民,老夫找了半天,竟是一个都不曾看到——这大秦,还真是好一个太平盛世的景象……”
被称作子微兄的老者,也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首善之都,为了粉丝太平,歌功颂德,竟然连一乞丐都不能容下——为政不仁,何其暴也……”
“……”
“先生,现在我们是先去落脚,还是先去拜访范先生…”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赶车的汉子微微勒住了缰绳,回头请示。
宽脸膛的老者,微一沉吟,旋即指了一个方向。
“长公子府……”
牛车再次启动,吱吱扭扭,不急不缓,在这古朴端庄的咸阳城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谐与安逸之感。
牛车上的两位老人,都不再说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这有些熟悉,又已经有了些陌生的咸阳城。
虽然他们心中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能看出,咸阳城比以前繁华了许多,也富庶了许多。
十月份的天,其实黑的已经很快,刚才看着天边还挂着几抹红霞,转眼就已经暮色四合,有了几分傍晚的意思。
就在夜色彻底来临之前,两人的牛车,终於抵达了长公子府所处的区域。
一进这条街道,两位老人就忽然坐直了身子,然后不敢置信地相互对视一眼,鼻翼翕动,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
“错不了,是硫磺的味道!”
宽脸膛的老者,语气十分肯定,虽然过去了一天,但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道,并未散尽,对他来讲,这种味道,就如黑夜中的萤火虫,想出错都难。
被称为子微兄的老者,眼中也露出极为凝重的神色。
“那天降异象果然有问题!”
他们两个自南而北,结伴而游,原本只是壮游天下,顺便结识一些天下志同道合的英才,可昨天晚上,忽然就接到了盟中的急信,让他们顺道探查咸阳城昨夜天降异象,鬼神赐福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