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这个传说中的女相师还无所谓,那位黄石老人的名气实在是太大,那是真正的当世奇人。
赵郢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老朽拜见皇长孙殿下……”
黄石老人微笑还礼。反倒是跟赵郢比较熟悉的许负,一进院子,就眸光闪动,俏生生地打量着赵郢,一直跟着黄石老人,走到屋里,跟着黄石老人在一侧坐了,这才笑吟吟地道。
“多日不见,殿下风采更胜往昔了……”
赵郢闻言,不由一乐。
“姑娘也长得越发明目善睐,楚楚动人了……”
许负不由轻笑。
“殿下越发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赵郢闻言不由大笑。
“我向来口齿笨拙,不善言辞,哪里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只是喜欢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黄石老人:……
看着跟自家小徒弟谈笑风生的皇长孙,笑容温润,看上去就觉得如沐春风的皇长孙,几乎怀疑自己现在的判断是一种错觉。
这真的是那位煞气逼人,霸道强横,在长沙郡搅风搅雨的皇长孙?
但心中却越发凛然。
觉得自己师徒,先前的想法太过危险,最好还是离着这位皇长孙远一点。
“我们师徒,游历各处,此番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
黄石老人说到这里,冲着赵郢微微拱了拱手。
“如今长沙郡动荡不安,殿下公务繁忙,我们师徒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在这里给殿下添麻烦了……”
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这么好的工具人——咳咳,这么好的老朋友见面,岂能就这么轻轻地放走?
赵郢当即站起身来,义正辞严地道。
“黄石先生何出此言?拿我赵郢当什么人?莫不是不拿我赵郢当朋友?若是让两位就此离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赵郢刻薄寡恩,不念朋友旧情……”
黄石老人:……
看着赵郢那一副,你们要是走,就是看不起我的架势,黄石老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交友广泛,但大家都是体面人,何曾见过这等滚刀肉的交际方式?
“岂有他乡遇故知,而当面错过的道理?留下,必须留下!也好给郢一个向先生好好学习的机会……”
说到这里,赵郢环顾左右,吩咐道。
“快带黄石先生和许姑娘下去休息……”
说完,又笑容满面地冲着黄石老人和许负拱了拱手。
“等晚上张府丞回来,我再为两位接风洗尘……”
黄石老人:……
看着已经迎上来的大秦精锐,黄石老人心中苦笑不已。
他虽然不情愿,但敬酒和罚酒还是分得清的。此时此景,也只能冲着赵郢拱手道谢。
“如此,就叨扰殿下了……”
赵郢闻言,不由大喜,笑道。
“这样才对,老朋友相逢,哪有那么客套的,到了这里,你就当到了家里,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不用跟我客气……”
黄石老人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拱了拱手,看向一旁的玄甲护卫。
“如此,有劳将军了……”
倒是许负姑娘,对此似乎毫无所觉,扶着黄石老人的手臂离开的时候,扭过冲他笑盈盈地给赵郢打了个招呼。
“此人,气运昌隆,才能高绝,却偏偏面厚腹黑,心狠手辣,又兼行事不择手段。用之为正,则可为天下苍生开百年盛世,若是用之为邪,我恐怕此人将成为天下的祸害……”
等到送他们到房间休息的亲兵走后,黄石老人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旋即便不再纠结。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走不脱,那就留下来,看看这位皇长孙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好了。
到了下午半晌的时候,张良从外面回来,听说请到了自己的师父和小师妹,顿时心中大喜,亲自过来见礼。
“良拜见恩师,见过小师妹……”
看着满脸喜色的张良,黄石老人先是目光平静地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才徐徐点头。
“子房必多礼——”
张良这才直起身子,笑着道。
“没想到学生竟然能在这里见到恩师和小师妹……”
张良得知黄石老人和许负,竟然是因为滞留长沙客舍才被人抓回来的,当即拍着胸脯保证,等此间事了,马上亲自礼送自家师父和师妹离开。
黄石老人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许负这起身,笑着给自家师兄倒了一杯茶水。
“如此,那就多谢师兄照拂了……”
张良如今事务繁忙,也没办法在此陪着,跟自家师父和小师妹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起身告辞,回去给赵郢亲自禀报今天的情况去了。
等张良离开,黄石老人才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学生,才多长时间不见,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话虽然说得热情周到,但话里话外,却滴水不漏。
没有丝毫让自己和许负现在离开的意思。
许负见状,不由笑道。
“师父何必如此,师兄能有今天这番表现,说明没有辜负师父的教导,师父您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黄石老人闻言,笑骂道。
“就你这个丫头会说话……”
其实,他也只是内心有些感慨罢了,对於他而言,早已经人情通透,除了这个天天缠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弟外,已经很少在意这些了。
晚上的时候,赵郢让人置办了丰盛的酒席,带着张良亲自来请他赴宴。
又亲自邀请刚从外面赶回来复命的郡守伍德、郡尉宋午,以及郡中的一些主要官员在旁作陪。
黄石老人和许负,欣然赴约。
酒席上,大家谈笑宴宴,气氛轻松愉悦。
黄石老人似乎忘了下午的那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而赵郢和张良也似乎忘了长沙郡的这一堆烂事。还是到后来,见黄石老人有些精力不济,这才作罢。
不顾黄石老人的劝阻,又和张良一起,亲自把黄石老人送回自己的房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