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火力覆盖!
养的狗不听话了,千万不能留手,因为你并不知道这条狗会不会反过头来噬主。
今晚的金陵城一点也不平静,不知有多少人正呆呆的看向城西方向被大火映红的天空。
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金陵体仁院等等大小衙门的官吏,尽皆战战兢兢的躲在自己府中不敢出去。
刘忱肯定是疯了!
未得宫中旨意,他怎么敢私自调动金陵卫禁绝府城内外,大索金陵城?
疯了,绝对是疯了!
这是金陵城中的达官贵人、豪门望族,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水门外前前后后共计布置了三重兵马,别说李洵一介文臣,就是吕奉先在世都逃不过王府精锐亲兵的围杀。
船舱中的刘忱哂笑道:“金陵城中的那些人,怕是都忘了本王还有一个官职——金陵留守!”
太平兴国九年春,太宗皇帝正式迁都北上,降金陵为陪都,令其弟刘纯为金陵留守,总理陪都之军民、钱谷、守卫事务。
刘纯性格儒雅随和,却也忠贞於国,从不滥用职权於己谋私。昭武二十一年,刘纯薨逝,其子刘泊袭王爵,并再次奉旨留守金陵府,成为第二代陪都留守。
时皇帝六次南巡,皆曾驻跸吴王府,兄友弟恭,帝曾言吴王忠贞,乃宗室之范。赐金批令箭,三品以下文武皆可先斩后奏。一时间,吴王府权威之重,横压江南。
然刘泊好道崇尚无为,除必要祭祀巡防,皆不出王府。灾年捐资,荒年散粮,皆是以帝王之名,使得大夏皇室宗亲在江南的名声极佳。
昭武四十一年,刘泊因病薨逝,帝闻之大哭,辍朝三日。下旨其长子刘忱袭爵,并再掌江南大权,留守金陵,开府建牙,赐亲兵卫三千甲士。持金批令箭,总领金陵军政事。
刘忱随了他爹的性子,袭爵十余年,基本是神隐的存在。除了把金陵卫牢牢掌握在手中外,其余江南政事他从不插手。
太上皇觉得这个侄子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哪怕江南那些想要染指金陵卫的官员想尽办法构陷刘忱,可奏章送到宫中,板子却落在了弹劾人的屁股上。
自此吴王府历经三朝,皆被历代君王信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实行神隐之策的吴王府被人慢慢忘却了这家主人的另一个身份——陪都金陵留守,持金批令箭,掌金陵军民、钱谷、守卫事务。
刘忱将一枚枚棋子捡起,放入棋笥。
“这人啊,得看清自己的身份。江南乱了这么多年,本王不出手,不代表本王什么都没有做。圣人他老人家被太子爷当年的事刺激到了,见不得兄弟阋墙的事儿发生,老十四和那个小兔崽子在江南搅风搅雨我当然要装作看不见。”
他抬眼看了一眼远处慢慢熄灭的大火,呵呵笑道:“可这群人把吴王府当成软柿子捏,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荣国府好啊,荣国府的人来闹,那本王就陪他闹个翻天覆地。反正出了事有贾恩侯这厮担着,今晚咱爷俩就可劲的闹他一回!”
李洵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银子,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仅从织造府抬出的一箱箱金银珠宝以及一本本帐册就能看出来了。
贾琮坐在马车中,翻着记录的极其隐晦的数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乱世人如草芥,可这是开国百年难得的安稳时期,这是号称大夏第一富庶之地的江南啊!
“荒唐至极,这南直隶的官员尽数该杀!”
他手中的这本帐册正是那些人贩子略人贩卖的记录,这些可怜的小姑娘,优者被送去秘密之地进行培养,其余不是卖去青楼妓馆就是插标贱卖。
前前后后已经进行了十年之久,可以想象,像甄英莲这样的可怜人,到底有多少人遭了李家的魔掌。
此时的薛蟠始终不敢打搅愤怒状态下的贾琮,他觉得琮哥儿有两幅面孔。
之前接触到的琮哥儿是拿他当异父异母亲兄弟的琮哥儿,这会的琮哥儿是杀伐果断的千户大人。
轰!轰!轰!
三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声让整个地面都在震动,贾琮掀开车帘子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四处张望。
牛犇面色凝重,小声说道:“是火炮……有人在城中动用了火炮!”
大夏的火器应运极广,就是金陵城的城头,就布置有重达千斤的大将军炮。而此时响起的火炮声,明显是在城内。
“报!”
一名金陵卫校尉快马飞驰,至贾琮马车身前十步勒马停下,翻身下马后拱手道:“末将拜见贾将军、拜见牛千户,吴王殿下请两位去城西崇文书院一游!”
夜游金陵,无华灯映天宫之美景,倒是有大炮开兮轰他娘的天崩地裂。
忠顺王刘恪够浑了,金陵还有一个比他更浑的吴王刘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