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刘恪心中暗暗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不过他并未说出,只是下令尽快与松江水师汇合。
呜呜呜……
约半个时辰后,战船前方出现一串挂着灯笼的船队。
两方号角相互传送着信息,待双方靠近后,贾琏陪着一名中年武将乘着小舟登上了刘恪的战船。
“末将松江水师提督戚北,拜见忠顺王殿下!”
“戚将军免礼,倒是本王扰了戚将军的清净,还望戚将军勿怪才是。”
戚北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一双眼睛寒光尽显,粗糙的大手除了行礼时,始终打在腰间的刀柄处。
寒暄过后,他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贾琮。
这模样,真是太像了,定是贾恩侯的种!
荣国府就没有长得难看的!
戚北撇了撇嘴,不满的跟刘恪说道:“王爷,拿先荣国作伐子,事后您要给末将一个交代!”
刘恪心中暗探果然是贾代善带出来的兵,除了宫中二圣,这群厮杀汉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好在戚北也明白如今的局势,没有再说别的,只是伸手右手在贾琮脑袋瓜上搓了搓,闷声说了一句:“是个讨喜的孩子,就是胖了点。”
“噗、哈哈哈……”
刘恪没忍住哈哈大笑。
贾琮幽怨的看向面前的黑汉子,幽幽说道:“戚叔父,侄儿这不是胖,是壮!我爹说了,咱们武人要壮实些才能挥刀砍鞑子!”
船舱中灯火通明,松江水师有着极为齐备的大夏舆图,特别是运河一带的水系分布等等,详细的记录了几乎所有的航道和水纹信息。
“王爷,这三座小岛以前是漕运总督衙门的练兵之地。裴维生这厮竟然为了两万两银子将其租了出去,真不知他的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戚北骂了一句后,皱眉解释道:“这三座小岛呈品字形,互为犄角,易守难攻。末将就问一句,要不要留活口?”
刘恪疑惑的问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
戚北狞笑回道:“如果王爷要留活口去指正某个人,末将虽说可以攻破它的防御,但弟兄们的伤亡会很大。如果王爷不需要活口,末将可以保证用最小的伤亡,将这三座岛给它彻底抹平了。”
刘恪狠狠一拍桌案,哂笑一声:“留活口也没什么用,咱们的目的就是敲掉豺狼的牙齿,何苦搭上自己人的性命。戚将军,看你的了!”
轰轰轰……
戚北的办法很简单,只要火力够足,再坚实的堡垒都能从舆图上抹去!
水师战船上新装备的火炮轰鸣作响,似乎是雷神之怒,将雷火抛洒在原本沉寂的三座小岛上。
惊天的声响甚至传到了遥远的湖岸,惊醒了湖边居住的老百姓。
贾琮捂着耳朵呆呆的看着远处被点燃的芦苇荡,刺鼻的硫磺味中,隐隐夹杂了皮毛被炙烤的臭味。
远处的惨叫声与若隐若现的人影宣告着这臭味的来源,饶是贾琮也算是杀过敌人见过血,一想到早前吃过的肉干,联想到此时岛上的情形,就忍不住趴在船舷处呕吐起来。
贾琏无奈将其拎到了自己身侧,将酒壶塞到贾琮手中,叮嘱道:“别往船边站,黑灯瞎火的掉下去找都找不到,喝口酒压一压,荣国府的子孙,这点小场面都受不住,将来还怎么上战场?”
吨吨吨!
一口气灌了三大口的贾琮瞬间感觉喉咙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随后便有一股豪迈之气涌上心头。
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大丈夫当如是也!
贾琮跑到战鼓队旁边,抢过一名鼓手的鼓槌,跟着节奏用力挥动起来。
咚咚咚咚……
战鼓声激荡在邵伯湖上,与轰天作响的火炮声交相辉映,如天罚一般,给这岛上的叛逆贼人,送去了最后的丧魂之曲。
贾琏看着小胖子终於没给荣国府丢脸,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将自己藏在无人察觉的地方,弯腰呕吐了起来。
“他娘的,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等凶残的场面!呕……”
邵伯镇的码头在夜间时终於稍稍安静下来,船舱中的黛玉坐在桌前,盯着手中的书本,好半天都没翻页。
烛火微微跳动,黛玉的眉头随之皱了皱,长叹自语:“唉,也不知道爹爹和琮哥儿怎么样了?”
呜呜呜呜……
黛玉的自语声没能惊醒打盹的紫鹃,倒是舱外突然响起的号角声吓的她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姑娘……”
嘎吱!
船舱的门瞬间被人推开,锦瑟与李嬷嬷、王嬷嬷急匆匆冲了进来,黛玉正要询问,便见李嬷嬷神情凝重的说道:“有贼人……有贼人围了过来,十一正带人守在外面,外围的护卫已经和贼人交上手了!”
锦瑟上前摸了摸黛玉小脸,柔声安慰道:“放心,王爷留下了好几百的护卫,又有荣国府的家将守在外面,玉儿只需安心呆在船舱中等待就好,一切都会过去的!”
黛玉笑着点了点头,她的手却死死抱着贾琮留下的雁翎刀。
因为她从锦瑟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忧心,以及锦瑟藏在袖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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