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闻王者始风,本乎妃德。
天下内治,模厥人伦。
谘择邦媛之良,懋敷嫔壼之懿。
爰推异数,诞布公言。
荣国贾氏,
陶翕辟之和,生庆善之族。
玉粹其度,渊靓而衷。
以阿保之法自闲,以图史之规攸服。
光赞内职,叶升大猷。
力苹藻之至恭,袭珩佩之常矩。
礼以为绚,谦不忘劳,用嘉冲徽,显启优渥。
进膺褕翟之贵,参亚轩龙之华。
於戏。
谨以顺承,阴教惟穆。勤乃辅佐,王化所经。
尔其念夕惕之虔,躬日休之裕。
樛木之逮乎下,然后称仁。彤管之记其言,於以垂美。
往席宠命,毋忘训辞。
可特进封贤妃,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腊月初三,天阴沉的厉害,可这寒风料峭之中,宁荣两府却热闹非凡。
册封元春的圣旨是在一大早就送出了紫禁城,满京城瞬间哗然一片。
那些等着看贾家笑话的人脸被扇得火辣辣的疼,特别是与霍家关系密切的勋亲贵戚,皆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转瞬间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与霍家的联盟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了?毕竟宫中的偏向实在太明显了,谁都想不到,原本掉出大夏顶级高门的宁荣贾家,竟然再次回到了巅峰。
宁荣街上再次车水马龙,阖府上下皆以新衣华服,前迎宾客,后备大礼。
宫中有命礼部、宗正寺、内廷诸官来往繁繁,光是册封大礼及宫中仪典所备就够贾家所有人忙的脚不沾地了。
贾政近几日变化极大,门客见其长女晋封皇妃,吹捧更甚。
可惜老族长贾敬回归京城,第一时间就将两府上下诸事接手过去,一道道严苛族规宣读出来,满院子都是啪啪啪的杖责之声。
“贾政教子不严,笞二十,於宗祠面壁三日。”
“贾政治家不严,杖十,罚抄《礼记》十遍。”
“贾政疏忽公务,笞二十,於家中禁足一月。”
鸳鸯两日内数次跟老太太禀报二老爷被老族长责罚之事,可惜老太太管得了两府所有人,唯有贾敬这个堂侄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政二老爷是新晋皇妃的亲父,也难挡族规惩治。旧伤还没涂好药,新的惩罚就到了。
等两日折腾下来,贾政已经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王夫人哭哭啼啼的给丈夫涂药,一边小声控诉贾敬对二房的刻意针对。
若是以前,说不得贾政也会顺着妻子的抱怨埋怨几句。可自从梁园风波之后,他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甚至在妻子抱怨咒骂时,他皱眉喝止:“少说几句,敬大哥乃是我贾家宗长,你是真打算让他开了宗祠除了你的名?”
厉声的喝止总算是让王夫人止了咒骂,族谱除名,这可是堪比要命的惩罚。
王夫人愤愤不平的嘀咕道:“元姐儿如今有了大造化,老爷你就是国丈了,天底下哪有国丈挨板子挨鞭子的?这两府的富贵还不是靠着咱们元姐儿,可这一份份贺礼却送去了大房那里……”
“闭嘴!”
贾政阴沉着脸,不满的冲王夫人怒道:“什么国丈不国丈,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传出来还不被人笑话死?小心言官一封弹劾送进宫去,搅了元姐儿的封妃之事。”
咚咚咚……
“老爷、太太,薛大爷和宝姑娘来了,说是来探望老爷和太太。”
婆子在门外禀了一声,一听到宝钗和薛蟠过来,王夫人突然心中一喜,小声跟贾政说道:“老爷,伱看琮哥儿都定亲了,咱们宝玉比琮哥儿还大了几岁,是不是也该早早定下亲事。这宝钗品貌俱佳,满京城能强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元春封妃,两府皆是喜气洋洋,唯有小胖子情绪不佳。
刚刚他跟着堂伯贾敬去族学时,看到学堂乱糟糟的,嘴贱皮了一下,说了句:“这哪是族学?简直跟秦淮河边的男风馆一样。”
这下算是戳了贾敬的肺管子,十来戒尺下来,小胖手就变得更胖了。
趁着老族长发火整顿族学时,贾琮连忙一溜烟往家里跑。刚刚穿过连廊来到前院小花园时,却见阴影处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痴缠自己的嫂嫂王熙凤。
因是背身,贾琮也认不出那人是谁,左右打量了下四下无人,这才拔出腰间的雁翎刀就冲了上去。
“大胆贼人,吃我一刀!”
满腹恶心的王熙凤正打算寻机避开这好色之徒时,突然听到一声爆喝。
完了,此情此景被外人看见,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难以洗清。自己的名声若是被毁,那可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