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将刑部大大小小的官员堵在了刑部大堂中,上至刑部尚书蔡荃,下至几位员外郎,连两名书吏都没放过。
“我不管,今日刑部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要发飙了!”
刑部左侍郎乔琛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堵在门口的贾琮,几名郎中、员外郎也在呵斥着贾琮的无礼之举。
倒是主位上的刑部尚书蔡荃悠悠品着茶,始终一言不发,任由手底下的人与贾琮争执。
乔琛沉声说道:“小贾大人,三司的判决都是经过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同僚共同决议的,每一个案子都是人证物证俱全,判决皆是符合大夏律之规定……”
“放屁,你拿我当小孩子骗?京畿九府死了多少人?一百?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
贾琮从一旁的贾十一手中取过厚厚一遝卷宗,朝着乔琛就扔了过去。
哗啦啦,刑部大堂内就洒满了一份份卷宗状子,有几份卷起来的直接打在了乔琛的脸上,让本就不满的乔琛怒喝道:“放肆……”
“是啊,我是放肆,那又如何?总比你们丧良心好吧。”
此时的贾琮双目通红,小胖脸气得直接鼓了起来,手指堂中一位位官吏,讽刺道:“尔等为万民供养,却眼睁睁看着百姓备受欺凌而不顾。伱们就不怕那些枉死的冤魂半夜去敲你家的门吗?”
“够了!”
“数千枉死之人,竟然被你们一句轻飘飘的冻饿而死搪塞过去了……还什么大局为重,啧啧……好一群为国为民的大夏好官员,要不要本官去为你们请旨,赐下文正之谥来!”
贾琮根本就没有理会乔琛的喝止,直接开地图炮将此次负责京畿案件的三司官吏都轰了一遍。
刑部大堂内的官员除了尚书蔡荃外,尽数变了脸色。有几名年轻官员面上有了愧疚之色,明显是老官油子的,只是苦笑了一声,扭过头去看向直面贾琮的左侍郎乔琛。
只见乔琛冷哼一声,甩袖道:“贾琮,不要以为就你忧国忧民,三司之议定,皆是遵照大夏律法。难道你是想让本官行那诬陷之事,好杀尽京中贵戚宗亲以讨好百姓不成?”
贾琮哂笑一声,摊开一本折子,悠悠念了起来。
“奉安伯之孙蒋申,凌虐无辜女子,致三死六伤,打死房山县农人一十二人,强抢田产一千一百亩……”
“金陵体仁院总裁甄应嘉之侄甄宝臣,掳掠民女二十五人,强抢民财、夺固安县田庄两座……”
“太仆寺少卿李建林,纵奴逞凶,打死不愿卖地的百姓两名,强行令顺义县为其压迫百姓,迁坟毁屋……”
“北静郡王府管事……”
“东平郡王钱康时之子钱成义……”
“忠信王府管事……”
贾琮一条条的念着祸害京畿的罪人,从宗亲勋贵到文武大臣,涉案案犯多达六十余人,光是有记载的枉死百姓就已经多达数百近千人了。
可三司送去勤政殿的决议奏折,仅仅用了四个字,不到百人。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贾琮停顿了一下,抬眼嘲讽的看向乔琛,咬牙念出了最后一人:“呵呵!刑部左侍郎乔琛,其子乔阳,借口买地以二十两银子购置田产一千三百亩……乔侍郎,你家的银子好值钱啊!”
乔琛的眼中寒光一闪,反驳道:“贾大人,犬子如何,三司已有定论。无凭无据之言,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贻笑大方!”
“的确,你那犬儿子很谨慎,县衙户房的记载是一亩地八两银子。那本官就问你一句,一千三百亩地,万两白银,乔大人从哪来的这么多钱?”
贾琮啪的一声将折子一合,冷笑道:“若本官没有记错,乔大人出身农家,入仕前家贫四壁,这才几年,乔家就已经住上四进的大宅子,有近十家店铺、两千亩的田产了。乔大人,看来你这个刑部侍郎,当得很滋润啊!”
乔琛的脸色明显慌张了起来,乔家从一个家徒四壁的农户,短短二十年置办下好大的家业,要说没有用些手段,那怎么可能?
可这种抆着律法边缘搞的手段,哪家又能避免呢?
他涨红着脸想要解释:“本官……我……胡说八道,那都是本官二弟经商所得,本官向来清廉如水,试问谁不知道?”
贾琮呵呵一声,冷冷说道:“是否真清廉如水,查一查就知道了,相信龙禁卫对乔大人的发家史会很感兴趣的!”
“你……”
正当乔琛有些不知所措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刑部尚书蔡荃轻咳了两声。
众人停下了争执,将视线转向坐在首位的蔡荃身上。
只见蔡荃慢慢起身,往前两步,捡起地上的卷宗状子看了起来。他看的很慢,大堂中的众人却都是安静的等待着。
许久之后,蔡荃才抬起头来,悠悠说道:“与三司调查的出入很大,贾大人是否以为,三司在袒护包庇案犯?”
蔡荃摇头看着冷哼一声的贾琮,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