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次冲阵,薛蟠就如同杀神一般,将鞑子骇得不敢近身。甚至有人惊慌逃窜,无意间踩死了自己人。
一番厮杀之后,往日面对奴隶勇猛无敌的白狼骑竟然只剩一百多人还在抵抗。
夷澜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信心,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一手组建起来的白狼亲兵卫,实际上就是被绰罗斯家族哄着自己玩的玩具,根本没有多大的战力。
白狼骑剩下的人一个个惊骇的看着面前的汉人精锐,特别是那个手持方天画戟的杀神。要不是身边的头领催促,夷澜的身前恐怕都不会有人挡着。
薛蟠已经带人杀到了马车前,透过一百来人的阻挡,他看清了鞑子护卫在身后的夷澜,突然咧嘴笑了。
“爷当是谁,原来是瓦剌大王子……不对,现在是瓦剌可汗了。夷澜,当初你领着五百白狼骑,跟我大夏勇士比斗输了,这一次,你又输了!”
夷澜强撑着冷声问道:“你是谁?见过本汗?”
薛蟠一拍胸前战甲,朗声道:“本将大夏太子左卫率左付率、平西都督府千户官薛蟠!夷澜,器械投降,本将可饶你一命。”
“投降?黄金家族的子孙,从不投降!”
夷澜知道自己今日无路可逃了,手中的弯刀变得无比沉重。
可他不想受辱,猛然举起弯刀就要自刎。可身旁的蓝启朵直接用手握住了弯刀的刀刃,顿时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到青草上。
“阿朵儿!”
“大汗,你若死了,我跟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马车中的一双孩子从车帘的缝隙间偷偷看着车外,惊惧的眼神正巧落入夷澜的双眼,他沉默了。
蓝启朵感觉到了弯刀变沉,知道夷澜的心在动摇。她忍着手心的剧痛抢过了弯刀,扔在了地上。
“我想大汗活着,我们的孩子也想大汗活着,白狼骑的阿父阿妈也想他们的孩子活着。”
蓝启朵在夷澜耳边小声说道:“活着还有机会,阿父回来总会想办法将咱们救回去,要不然他没法跟这些家族交待。”
剩下的这一百来人年纪都不过十七八,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多岁。这些人都是绰罗斯家族从瓦剌贵族家中挑选的人,很多都还是蓝启朵的亲戚。
这些人的家族几乎囊括了瓦剌大部分的亲贵,便是阿罗太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家族,否则他的太师之位就不稳了。
夷澜从蓝启朵的眼中看到了希望之光,不再犹豫。
他重新撑起了瓦剌大汗的架势,冲着看向自己的白狼骑点了点头。
随即跟薛蟠说道:“本汗随你南下,不过你不得杀害本汗的人,否则,本汗就是死,也要跟你们拚尽最后一滴血!”
“本将方才都说了,弃械投降可免一死。大夏儿郎都是好汉子,不是尔等鞑虏,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薛蟠鄙夷的看着夷澜,就是这群人,昭武年被圣人老爷打得跪地喊爹,元佑初就趁着中枢动荡骑兵南下。
夷澜被薛蟠讽刺了一句,冷笑道:“趁着本汗的主力不在,遣大军偷袭汗庭,还说什么好汉子。有本事明刀明枪摆开正式打一场,偷袭算什么英雄。”
薛蟠闻言哈哈大笑,身旁的儿郎也纷纷大笑起来。
“夷澜,谁告诉你是大军北上?六千多人打你们三万,还摆开阵势跟你们明刀明枪的打?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河西战事焦灼,西宁府厉兵秣马准备了几十年,实力自然很不一般。
反观兰州麾下人马,至少有一半是仓促调来河西。本来在数量上就有差距,战力也弱於对方,王子腾自然不敢稍有懈怠,始终保持着谨慎,一步步稳步推进,将西宁大军挡在了黄河边,却从不急求大战。
刘弘也看出来王子腾的战略很适合当下的形势,从不催促王子腾进攻。
西宁军以一域对抗一国,只要兰州不着急,着急的就是西宁府。
而且京城已经下令从各处调集强军驰援,只要撑过一个月,别说西宁府的十五万大军,就算把瓦剌那几万人马算上,都能强推过去。
不过就是苦了凉州、甘州等孤城,没了朝廷的补给与支援,怕是难了。
只希望琮哥儿能想到办法与兰州取得联系,若是能打通一条向西的通道就好了,这样也能送些粮草过去。
刘弘都能想象到贾琮啃着草根苦熬的情形了,心中不免暗恨自己怎么就失了智,派了他去凉州。
贾琮给兰州硬生生拖住了瓦剌大军一月时间,让朝廷大军得以从容布置。
王子腾曾数次派人往西寻找通往凉州的通道,却都被西宁军堵了回来,刘弘甚至已经预想到了贾琮困死凉州的结果了。
“唉,这可怎么办?再这么下去,琮哥儿怕不是要饿死在凉州?王卿,要不再派人试一试吧。”
王子腾嘴角都起了泡,眉头紧皱,声音嘶哑。
“西宁军攻陷了庄浪卫后就布置了五万大军,为的就是掐断兰州往西的通道。臣若想打通这道唯一的通道,就需要调至少七八万大军过去,那么黄河的防线就危险了。”
正堂中的几人都长叹一声,无人反驳王子腾的说法。
取舍艰难,但这是事实。不是王子腾不想救,而是他不敢派人去救。
他在等朝廷的后续援兵赶到,等一个机会正面击溃齐文亮的人马。
数十万人的攻防,可不是用什么奇谋智取能做到的。唯有正面交锋,一刀一剑的拚杀才能取得大战的胜利。
皇帝派他来总领此次平叛之战,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熟悉西宁府的情况,更是因为自己最擅长的不是奇兵险胜,而是足够稳!
而此时太子爷脑海中啃着草根煎熬的贾琮,正啃着羊腿与城中的将士天南地北的瞎聊着。
他跟身旁询问兰州战事的校尉说道:“皇帝老爷为啥要派王子腾王伯爷总领平西战事?那是因为王伯爷本就是苟道之人,有他在,虽不能速胜,却绝对不会大败。”
“伯爷,什么是苟道之人?”
“苟道之人,求得就是一个稳字。咱们这位王伯爷不管是在官场上还是战场上,往往能笑道最后,这就是因为他够稳。”
鄙夷归鄙夷,贾琮却也不得不说,皇帝老爷真是被太上皇教出来了,竟然会用王子腾来对付西宁府的反叛。
估计齐文亮也被王子腾的苟道战法气的跳脚吧,再拖下去,就西宁府的那点底蕴,估计真要被王子腾耗干净了。
月票推荐票
感谢梵琴煮鹤的打赏。
今天这个月最后一天,有月票的老爷们记得赏一张哈。
今晚就先更到这里,明日继续。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