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隔壁那几人,江凌这个伯府嫡孙一开场就逃了,宋子钊又被沐从英一脚废了,等何勤思被暴怒中的贺崇打碎了满嘴牙后,一个个都乖乖跪地求饶,半句硬话都不敢说。
当初太祖与诸枭雄争夺天下,为了安抚各支投靠义军之心,才给了江、宋两家的先祖机会,得了封官赐爵。
后来又逢太宗征南,爵位延续了一代。不过传至如今,江家也好,宋家也罢,两府的当家人都是怯弱之人,并不受宫中二圣之喜。
不但没有在大都督府任职,甚至连军中的影响力都是微乎其微。
别说跟现在的贾家相比了,就算是当初低谷期的宁荣贾家,他们都比不上。
空有伯爵爵位,两府子弟却几乎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靠着祖宗余荫混了个散阶闲职。
吓唬一下平头老百姓还行,对上贾琮这等二圣亲儿孙,根本就不够看。
也不知道这几人脑子里装着什么玩意,敢在贾琮耳边搅风搅雨,真是活久见了。
虽说千田刚一很想继续留着看戏,不过贾琮可不想让倭人看大夏武勋间的内斗。将千田刚一送走之后,悠闲的坐在雅间品着茶,等待江、宋、何三家的当家人过来。
至於那几个多嘴多舌的“长舌妇”,包括昏迷过去的宋子钊在内,全部用绳子捆起来吊在二楼的木栏上。
那群打手护卫缩在一楼大厅的角落呐呐不敢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像是腊肉一样被挂在头顶。
“贺兄还是心软了,竟然没有宰了他们。”
贺崇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接过贾琮递来的茶水,平静回道:“并非心软,我很想一刀宰了他们,不过是不想给祖父添麻烦而已。过了今日,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话间,贺崇眼中闪着寒光,扫了一眼窗外。
家中只有祖父一人撑着,他实在不想给祖父添麻烦。
再说了,这世道对女子属实不公。这场风波虽不是薛姑娘的错,可若真闹出了人命,薛姑娘岂不是要更加艰难了?
今日之辱杀几个废物有什么用?要立威,就往大的来。他要让江、宋几家一日不得安宁,直至让几家家主去自家门前跪着求饶不可。
冷静下来的贺崇一思百转,很快就拿定了主意。今日先摆明了立场,回家后就跟祖父商议,必须让江、宋几家付出惨痛的代价。
贾琮冲着贺崇挤了挤眼,拍了拍桌上的雁翎刀:“贺兄可想好了,刀我只借一回。”
贺崇呵呵一笑:“自然是想好了,私仇终究摆不上台面,他日我要用大义亲提天子剑去斩了他们的头颅。”
贾琮拱手道:“佩服佩服,这一点上我可比不了贺兄。我家向来拿拳头说话,用刀剑讲道理。他日需要动拳头,记得来找我。”
贺崇闻言嘴角抽了抽,啊对对对,你贾家从来都是以力破万法,便是林公之女都被你们带歪了,如今喜欢带着人直接上门砸场子。
他拱手回礼:“多谢伯爷,今后若有用得到贺家的地方,伯爷尽管开口。”
“好说好说,一定会的。”
贾琮心中偷笑,不用今后了,改天我就去找贺老倌,我家宝二哥还得老爷子出面帮帮忙呢。
“还有我”
一直插不上嘴的沐从英默默举起了手,幽幽说道:“反正我也掺和进来了,送佛送到西,记得喊我一起。”
贺崇愣了愣,随即满脸笑容的拱手相谢:“差点忘了沐兄,今日多谢了。”
贾琮也拱了拱手:“咱们这算是三英会吕布?看来这场架打得值啊。”
贺崇瞥了眼墙壁上的大洞接了一句:“是挺值的,沐兄的拳脚让我叹为观止。一脚一个废物,神了!”
“但我还是对宋大公子的那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叹为观止。可惜,今后许是看不到了……”
三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举起了茶盏,似是在互为盟约。
谈笑间江、宋、何三家的人都到了,包括威远伯宋集、城阳伯江诚业、奉国将军何宝善以及那些杂鱼的父兄十余人。
加上这些人带来的护卫亲兵,浩浩荡荡一大片,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可惜他们的威风抖不起来,甚至连酒楼的大门都进不去。
贾十一依旧是抱着长刀,靠着门框悠闲的守在那儿,见来了两个伯爷,随意的拱了拱手就算是见礼了。
但见礼是为了不让别人说贾家人不懂礼数,该堵的门还是堵得严丝合缝。
威远伯宋集压根就没把贾十一放在眼里,刚想上前却被贾十一挡在了跟前。
宋集怒道:“滚开!”
贾十一直接用手按动了刀鞘上的机簧,哢的一声,长刀就弹了出来。
他冷冷看了一眼宋集,沉声道:“我家三爷说了,几位的孙儿子侄辱了贾、贺、薛三家的名誉,此时正在接受该有的惩罚,威远伯,三爷还没解气之前,这个门你暂时还进不去。”
“贾十一,你一个小小的亲兵竟敢拦本伯的路,想死不成……”
“威远伯好大的官威啊,我十一叔乃陛下亲赐的昭毅将军,你动他一个试试!”
宋集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句嘲讽。
在看到贾琮那脸上的嘲讽之后,他这才想起贾十一这个异类,心中暗骂:真他娘的奇葩,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偏偏要给贾家当狗。
可惜他不知道贾十一在贾家的地位,除了贾赦那一辈主子与老太太外,包括贾琏这个承爵人在内,所有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十一叔。
便是死后都要埋进贾家祖坟,入宗祠享受贾家后人的香火,逢年过节贾家后人还得跪在牌位前磕头上柱香,道一声祖宗保佑。
君不见,焦大骂贾珍、贾蓉的时候他们敢顶嘴吗?信不信敬大老爷赏他们一顿鞭子!
这就是世家大族与他们这种破落户的区别,宋家懂个卵子。
贾十一呵呵一声,怪不得宋家子侄都是一群废物,原来是从根子上烂掉了。
宋集被贾琮气得急赤白脸却不知该如何回应,还是城阳伯江诚业将其拉了回来。
“永丰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那孙儿轻信他人之言,得罪了贵府,老朽这次是来负荆请罪的。”
说着,他给了身后的孙子江凌一个眼神,之前逃走的江凌便走上前来,躬身拜下。
只听江凌语气诚恳,恭恭敬敬的说道:“江凌言辞有辱伯爷,有辱贾、贺、薛家,辛得祖父训斥教诲,特来给伯爷,给贺公子请罪,还望伯爷与贺公子原谅!”
“江叔,您这是……”
宋集懵了,何宝善懵了,身后那几个杂鱼也懵了。
不是说好的救人讨公道吗?
江诚业却是根本不理会宋集等人的反应,见二楼凭栏看着他们的贾琮没有回应,踹了孙子一脚。
“既是请罪,哪有站着的,跪下!”
江凌犹豫都没犹豫,顺势就跪了下来,冲着二楼的贾琮与贺崇高喊:“还请伯爷与贺公子原谅!”
娘的,怎么不按剧本来!
贾琮与贺崇对视一眼,两人都对江诚业祖孙的表现十分不解。
“不对劲,贺兄,你说怎么办?”
贺崇也是眼睛一缩:“现在想想,江凌之前的表现似乎有问题。”
“江凌的身手不错,不像是个废物。先前他若没有突然逃走,我不一定能拿下他。”
沐从英是三人中战力最高之人,之前在隔壁时,江凌踢飞几案砸向贺崇,再到破窗飞出逃走,动作行云流水,根本不像外界所传那样是个废物花花公子。
“沐兄的意思,这江凌是装的?呵,这就有意思了。”
贾琮颇感兴趣的打量着楼下的江诚业祖孙,与贺崇交换了意见后,冲楼下说道:“城阳伯,看在你年长的份上,本伯给江家一个机会,还请城阳伯上楼一叙,说一说赔礼道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