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觉得贾琮在赚银子这方面极有天赋,甚至没有问一句要借他的名义干什么,直接扔给贾琮一遝加盖私印的白纸,让其放开了手去干。
贾琮就是抱着这一遝“圣旨”出的宫,人还没回家就让亲兵去京城最大的几家商行传话,明日午时他会在家中静候,想将家中的生意做大做强就按时过来,过时不候。
其实朝中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缺银子,而是保守的财富观念、落后的理财手段,以及基本固化的阶级已经无法跟上大夏的发展速度了。
中原百姓有了钱会怎么做?
买地、买地,还是他娘的买地!
东至大海,西至帕米尔高原,北至冰原,南到南疆,老祖宗把周边能看得上眼的地盘都打下来了,但地就那么多,总有不够分的时候。
既然都喜欢屯田买地,那本伯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贾琮回京不到一日,就已经琢磨好该如何疏导国内无法缓和的矛盾了。
“琮哥儿总算回来了”
“恭迎三爷回府!”
马车缓缓停在了荣国府的门口,贾琮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宝玉领着府中的亲兵、下人们候在大门口。
“宝二哥今日没去报社?”
原本欢喜的宝玉的笑脸垮了下来,吞吞吐吐的嘀咕道:“好好地提这个干什么?”
二狗先迎了上来,憋着笑解释道:“二老爷病了,宝二爷告了假在家侍疾呢……”
话到最后,二狗压低了声音:“宝二爷与人在报纸上对阵十余场,硬是骂晕了都察院数名御史,二老爷最近被同僚好生埋怨,气病了。”
怪不得今日连中门都没开,怎么说他这个伯爷也算是立了功回京受赏,门前竟然连个简单的仪式都没有。
贾琮诧异的看向了宝玉,大步上前揽住其肩膀,挤挤眼:“厉害了宝二哥,有没有留下样报,我一定要好好拜读拜读。”
宝玉还是老样子,被人一夸就脸红,丝毫没有笔下厮杀时的豪情万丈。
他很想拒绝贾琮的亲热举动,连推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能声如蚊呐的说道:“别提了,父亲为这事骂了我好几次,要不是老祖宗跟林姑父拦着,他又要给我上家法。”
一说这家法二字宝玉就忍不住腚痛,着实是童年阴影了。
啧啧啧
看来宝二爷这回玩得挺大啊,贾琮的好奇心瞬间上升了三层楼,一边拉着其入府,一边揶揄打趣询问详细的经过。
“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屍餐素位,故而就在报纸上写了几篇驳斥他们的文章,这样……那样……然后就惹恼了朝中的几位大人……”
宝玉说的倒是简单,但贾琮能想象到动不动就能说出惊世骇俗之语的宝二爷,在拥有了报纸这个渠道后攻击力有多大。
别说朝中的那几位理学大儒,就是亲爹政老爷都得被气得够呛。
“拿大棍,拿宝玉,拿绳捆上!把各门都关了!”
三“拿”一“关”的情景历历在目,贾琮一想到政老爷的标准教儿画面就想笑……
想笑归想笑,但贾琮还是很庆幸家里有个这样的人。
一个黛玉,一个宝玉,双玉联手怼人,今后谁还敢轻易招惹贾家?
“你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咦?林姐姐,你今日也旷工啦”
荣禧堂门前出现一道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亭亭玉立,眉眼弯弯的冲两人笑着。
说话间,屋中就传来了老人的声音:“是琮哥儿回来了?快进来让祖母瞧瞧……”
贾母的气色不错,看来政老爷的病完全是心病,没啥大碍。
荣禧堂中还是一如以往的热闹,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陪着老太太说话解闷,不过今日倒是没见邢夫人、王熙凤还有二姐姐迎春,倒是件稀奇事。
“黑了,也瘦了……总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朝中弹劾你的折子不比你二哥少,回来的好,回来的好啊!”
老太太不等贾琮磕头问安就迎上来将其拉起,仔细打量。
她这几年看得很清楚,这个庶孙才是荣国府甚至整个贾家的未来,便是承爵荣国府的贾琏都比不上。
荣国府的百年荣华富贵都寄托在贾琮的身上,万万不可有事。这也是她任由宝玉四处怼人帮贾琮说话的原因,哪怕为此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以及在野大儒。
贾琮搓着四妹妹惜春的脑瓜子,跟老太太说道:“不妨事,孙儿此次出京就是为了杀人,老爷子亲自谋划的,孙子就是不杀都不行。”
老太太看着贾琮手指向天,心中了然。
屋子中的气氛因为杀戮之事有些低沉,特别是李纨,脸色都变得有些煞白。
老太太揭过这个话题,询问起入宫觐见的事。
贾琮随意扯了几句后,询问起了政老爷的情况。
说曹操曹操就到,政老爷听闻贾琮已经到家,拖着“病体”来到了荣禧堂。
人还没进门呢,宝玉就缩到了老太太的怀里。
贾琮的嘴角抽了抽,多大人了,遇事还往老太太怀里钻,真是……
政老爷一进屋就看到了躲在老太太怀里的儿子,脸一沉就要开口训斥。
不过贾琮先一步上前拜见,倒是把政老爷的心思引到了他这边。
“琮哥儿怎么在山西闹的那样大?虽说惩治不法是我辈圣人门徒该做之事,可你也不能大开杀戒啊。你瞧瞧,惹得朝野多少人弹劾……”
该说不说,自从政老爷官升高位,入了都察院后在各个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欲扬先抑,稍稍训斥了侄子一番,随即就开始不要钱的各种表扬赞誉。
“若非老太太与你姑父四处请人为你周旋维护,说不得要被人冠上弑杀之名。不过你做的也没什么错,山西糜烂至此,那些官吏豪绅百死难赎其罪,若是我在太原,恐怕也会与你一样,杀他个人头滚滚,为山西的百姓还一朗朗青天!”
贾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向老太太说道:“母亲也别怪琮哥儿,实在是山西的那帮人做的太过,一千多无辜的女子,想想都让人气愤……”
“行了,我又没说琮哥儿做的不对。”
贾母白了儿子一眼,她不过那日闻讯抱怨了几句贾琮太能惹事罢了,又没真怪他。
这蹩脚的开脱维护,也就老二干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