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贾琮这会好想去城外道观把贾珍这货挂到歪脖子树上去!
王子腾那眼神,贾琮看了实在又憋屈又咬牙切齿,撇嘴嘀咕道:“王大侯爷还真是消息灵通,连这种私密事儿都了解的如此清楚。”
龙禁卫都不知道的事,你王大侯爷竟然知道,老小子手都伸进国朝郡王的后院去了,你比皇帝老爷操的心都多。
来而不往非礼也,贾琮习惯性就给王子腾挖了一个坑。
但王子腾人精似的人物,岂会上这个当,当即就呵呵一笑,朝皇帝老爷拱手道:“有些事陛下不方便出手,身为人臣,自当主动为君分忧。”
艹!老小子现在这么会说话,让他这个简在帝心的“幸进之臣”怎么活?
王大侯爷你变了啊
“陛下,说来也是巧合,颍川郡王的一位姬妾,臣的侄儿王仁与之相识……”
有瓜!
贾琮立马进入吃瓜模式,抄起一旁桌上的橘子,剥好后一边与林姐姐分享果子,一边津津有味的听起了故事。
原来这件事颇具戏剧性,颍川郡王刘治的这位姬妾,乃金陵秦淮河畔清倌人出身。
而王仁作为当初老王家唯一的男嗣,曾多次回南去处理王家金陵老宅的产业。
堂堂县伯亲侄子,老王家的公子哥,去秦淮河畔学习学习不过分吧。
秦淮河畔出了一位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清倌花魁,小娘子婀娜多姿又才华过人,王大公子一掷千金,与之夜论诗词歌赋,日学经史子集,日久生情,这亦是不过分吧!
直到王大公子被掌家的叔父叫回了京城,原本许诺要禀奏长辈纳其入府,小娘子一等就是整整三年。
可惜啊,小娘子不清楚王仁大公子那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再加上对叔父王子腾的畏惧,压根就不敢谈什么江南花魁娘子的事,很快就在京城某位青楼小娘子的温柔乡里忘记了旧人。
秦淮河畔的小甜甜成了牛夫人,直到去年冬日在京城的重逢,令王大公子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倒不是说王大公子对这位曾经的情人还有什么旧情,而是颍川王世子刘芒,与王仁在南池坊市的青楼不打不相识,两人算是臭味相投,很快就相见恨晚抵足而眠。
咱们不知道刘芒是如何想的,王仁这厮蠢归蠢,但这家伙现在也是有样学样,学着薛蟠万事不决问妹妹……不对,问叔父。
跟刘芒结识后的第二日,就跑去武备学院将此事告知了王子腾。包括刘芒酒后吐真言,无意间暴露了他喜欢他老子姬妾的事。
王子腾一听当即就安排人盯上了颍川王府,说归说闹归闹,王大侯爷手底下有不少鸡鸣狗盗之徒,皆是颇有能力的。
很快就将颍川王府每日谁睡谁的床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包括颍川郡王宠妾白氏的来历。
“臣还查出,刘治与宁国府贾珍有过联系,为防意外,臣不得不私自做主,早一步将这个隐患给除了!”
我艹!
贾琮真是被王大侯爷的大胆给吓住了,那是皇室中辈分极高的长辈,伱竟然给做了!
王子腾双膝跪在了地上,三叩首后,掏出了几封书信双手呈上。
“罪臣自知万死,然刘治谋划之事实在太过骇人,原本臣是打算先上禀御前再做处置,可时间紧迫,臣又不得陛下传诏,无法入宫奏於御前……”
这些话前面的是真的,后半句狗都不信。
你王大侯爷的确不能随意入宫,可龙禁卫都督的门子会拦着你?
再说了,我贾家的老族长敬大老爷还活着哩,难道你王侯爷就这么信不过我贾家的人?
皇帝老爷的态度很值得怀疑,除了略有惊讶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等皇帝老爷快速看完了那几份书信后,将其递给了夏守忠,并给其使了个眼神。
伺候了半辈子皇帝的大太监快步去了火炉旁,将书信塞了进去……
贾琮惊叫一声扑过去想要阻拦:“啊?我还没看……”
“你看什么看?还不嫌丢人?安静坐着!”
皇帝瞪了贾琮一眼,随后温和的冲王子腾说道:“王卿请起,此事卿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贾琮看到了王子腾抬头前嘴角露出的微笑,老小子又干成了一件能让王家延续一代富贵的大事。
只见皇帝老爷沉吟片刻后,扫视一圈殿中诸人,咚咚的敲了敲桌案叮嘱道:“你们记住,刘治是死於其子之手,与王卿……与其他人没有半点关系。曹久功……”
“臣在!”
“这桩案子就交给你了,速速查清其中的来龙去脉,勿要让流言蜚语扰了朕过年的兴致!”
“臣遵旨!”
皇帝老爷快速的将调子定下,曹久功已经完全领会了领导讲话中的深意,领命后退到一旁,静待下一步的指示。
贾琮捏了捏袖中的圣谕,迷茫的扶额。
剧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想,刘治人都死了,刘芒成了有违人伦、弑父大逆之犯,眼看就要千刀万剐了,这道圣谕还有什么用?
王大侯爷替皇帝老爷办了一桩君王不宜出面的大事,领了几个不怎么值钱却颇有面子的赏赐,愉快的出了宫。
出宫前还特意跟贾琮说,明日会前往宁国府拜访敬大老爷,这其中的含义贾琮不用说也知道是有事商谈。
等到黛玉告退去了后宫某位娘娘处,殿中就只剩太子刘弘、冀王世子刘慷跟贾琮三人,皇帝这才简单的说了一下那几封书信中的内容。
不怨皇帝老爷要命人将书信焚毁,他娘的刘治真是不当人子,竟然想要挑动贾珍,弑父杀子夺人妻,让贾家在天下人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贾珍这货也是既愚蠢无耻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竟然应下了刘治的联盟要求。
他难道就不懂秦可卿的身份代表着什么,还是说脑子被驴踢了,糊涂到忘了弑父乃是十恶不赦之罪,就算他干成了此事,宁国府又回到了他的掌中,有了这个把柄,宁国府还不是任由刘治随意揉捏?
“我这就去宰了这个畜生!”
皇帝猛地一拍桌案,将暴怒的贾琮给喝住:“你急躁什么?刘治已死,贾珍一个废物是死是活重要吗?”
刘弘将贾琮拉回了椅子坐下,随后问道:“父皇,刘治到底是怎么死的?就算王子腾手底下的人很厉害,也很难做到无声无息弄死一位国朝郡王的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