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心不甘啊,在京畿开了一家不大的书院,招录达官贵人之子,很快就闯出了名堂,被人奉为理学大家,名声比之当官的时候还要大些。
原本还琢磨着养望几年再回朝堂,可没想到先是贾琮与黛玉搞出了个义务教育,打破了学阀对知识的垄断。
如今皇帝老爷又要革新官制,甚至有传言要改革科举制度,这算是掘了袁述这种人的根基。
这段日子他与人不断串联,经不住别人的挑拨,袁述亲自下场了。
陈寿时就是他的弟子之一,包括陈寿时当时在皇陵说的那些话,实际上都是袁述一直灌输的思想。
泥腿子,岂有资格沾染高贵的圣人之道。
革新官制,此邪法也!
天子就该垂拱而治,实在不行,皇帝窝在后宫玩女人就好。天下大政,就应该由他们这些有学识的能人去操持。
夏守忠默默记住了附议袁述之言的人,冷冰冰的说道:“咱家就是一个阉人,皇爷说什么,咱家就干什么。袁先生好大的口气,张口正义,闭口天道。行,咱家这就回御前去,将袁先生的‘正义直言’一字一句的禀报给皇爷。要不袁先生再等等,说不定咱家这个阉人去回了皇爷后,皇爷会令袁先生去审问一下永丰侯这个‘杀人犯’。”
袁述也没想到夏守忠连辩驳都不辩驳,甚至是反将了他一军。
他打打嘴仗还行,审案?还是审永丰侯贾琮。他会吗?他敢吗?
这……
就知道这群人都是嘴强王者,还正义直言?我呸!
夏守忠心中暗笑,见袁述不再出声,讥讽的挑了挑眉头。
他没有在理会袁述等人,而是再次跟陈氏说道:“既然袁先生没有意见,那咱家这个阉竖就先回宫去了。对了,天凉,陈夫人还是先回去吧,毕竟这事儿估计没十天半个月不会消停,毕竟有人不想让陈少卿在九泉之下消停呐!”
贾琮坐在皇极殿大门口的避风处,一手一根鸡腿啃的颇为欢快。
偏殿中不时传来嗷嗷叫声跟打板子的声音,圣人老爷子果然还是爱孙子,哪怕不是亲孙子,也比那两个“混帐”强。
“琮哥儿,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你爹在挨揍,你还在吃。”
贾琮把那只没有吃的鸡腿递向刘弘,太子爷接过后啃了一口,这现烤的鸡腿撒上孜然,那味道……吸溜吸溜
“恩侯,我闻到烤肉的香味了,嗷嗷还是孜然味的!嗷嗷”
“我也闻到了,嗷嗷这是琮哥儿的手艺,嗷嗷”
贾琮的脑瓜子出现在偏殿的大门口,贾赦与刘恪同时看到了他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
“二十七!”
“二十八!”
“三十!”
“哎哟、哎哟没天理了,你儿子杀了人,凭啥我要陪着你挨板子!”
刘恪又挨了三十板子,怨念之深,幽怨的跟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与贾赦勾肩搭背,难兄难弟一瘸一拐的往殿外挪。
刘恪吩咐着内侍去扶他们,却被两人赶到一旁。
两人都是要强之人,绝对不会在小辈面前露出软弱之色。
“大侄子,你说你叔我是不是很冤?打人的是贾恩侯,杀人的是他崽儿,挨打的却是你叔我!”
刘弘无奈回道:“十三叔,你鼓动琮哥儿的事,皇爷爷怎么会看不出来?”
“什么?鼓动这小子?别胡说,我没有,不是我!”
老十三绝对不会承认侄子说中了他的心思,他老十三清白如水,岂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痛快舒爽)”的事的。
贾赦拍了拍老十三的肩膀:“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事了,走走走,咱们去吃点东西,一会还得罚跪呢。”
两人从小被圣人揍到大,打板子——去奉先殿罚跪——再犯事——再打板子——再罚跪……
唉,这流程简直太熟了。
“赦公,今日不必罚跪……”
贾琮补充道:“圣人说,今日是上元节,宫宴咱们就不用去了,让咱们先回家,明日再来宫中参加大朝会。”
刘弘点了点头,确认了这个事。
说白了就是让三人先回家去避避风头,养精蓄锐,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哩。
太子爷拱拱手道:“皇爷爷口谕,荣国公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哦对了,十三叔,皇爷爷也罚了你一年的年俸。”
“贾琮又不是我儿子,凭啥又罚我?哎哟,我的腚啊!”
一听自己也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老十三立马跳脚抱怨,不想扯动了屁股上的伤,深吸一口凉气。
刘弘扶额,皇爷爷还真是料事如神。
他苦笑解释道:“皇爷爷说了,十三叔要是问这个,就让侄儿传他老人家一句话……朕上辈子真是遭了孽,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你不是爱看热闹吗?行,那朕就让别人看看你的热闹!”
京城的热闹真是一个接一个,上元节这日,先是永丰侯当众打死打伤朝廷命官,然后是陈、万等人以及京城二十余位大儒文士、朝廷官员去宫门前喊冤请命。
天还没黑宫宴还未开始,紫禁城就传出了二圣对忠顺亲王刘恪、荣国公贾赦以及永丰侯贾琮的最新处置。
忠顺亲王刘恪、荣国公贾赦杖责三十,罚俸一年。
又是这种隔衣瘙痒的处罚,他贾赦真就是圣人的亲儿子不成?听闻这个消息的文武百官几乎是同一个想法。
咦?等等,“杀人犯”贾琮为何连板子都没打?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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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先更到这里,明日继续,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