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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墨千始终没有出现。

“何墨千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不敢见我?你他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敢见我?”袁英盘腿坐在警局外面,念叨念叨着自己乐了,嘿嘿嘿地笑,疯疯癫癫跟个神经病似的,周围埋伏了一群一群的小报记者拍摄她也不在乎。

拍吧,拍吧,袁英毫无顾忌地想,让人看看向来高傲矜持的袁英到底有多蠢,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难怪父亲不让自己查,难怪父亲急迫地bī着她出国,父亲早就知道真相,他不说,怕的是她崩溃。

袁英机械xing地咀嚼嘴里的口香糖,指甲嵌进掌心里,不觉得痛。她回忆起这段往事甚至还带着笑,舌尖顶着口香糖chuī出一个泡泡,啪地在空气中爆炸,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时间隔得太远,远得袁英只记住了何墨千的好,忘了何墨千的决绝。

袁英本来早就不相信爱qíng了,是程秋亦和柳舒晗的感qíng太像童话,美好得让袁英生出些痴妄念头来,以为自己只要不去想,只要像程秋亦死皮赖脸赖着柳舒晗一样赖着何墨千,曾经的那些事就能像没有发生过。

她曾经嘲笑程秋亦和柳舒晗天真,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天真,不仅天真,还蠢得可笑。

何墨千昨晚跟她说:“你难道不奇怪么?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该怕你,为什么反而恨你?”

袁英终於忍不住了,她起身开门,从门外的垃圾桶里捡回被自己扔了的烟盒,毫不在意地倒出一只烟点燃,尼古丁深深吸入肺里的时候,袁英终於活过来了。

“阿千,我愿意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袁英就着门槛坐下,像个小混混一样抽烟,“你qíng愿带着一身伤去坐牢也不愿见我,白纸黑字的判决书下来,你说,我不信它还能信谁?”

“父亲让我不许查,可我不查也总有人查,你连上诉都放弃了,何墨千,你连上诉都不愿。”

“你什么都不说,从前不说,现在不说,永远不说,然后问我为什么你恨我,阿千,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有读心术能猜出你所有的想法?”

“我对你只是占有yù作祟。”

袁英掸掸烟灰,呵呵笑道:“为了这么点他妈的占有yù我什么都不要了,阿千,你说我是不是傻bī?”

袁英神经质地坐在门槛上自言自语,有路过的家长带着小娃娃下楼,小娃娃指着袁英稚嫩地跟她妈妈汇报:“妈妈,那个阿姨疯了!”

袁英对小娃娃笑笑,吓坏了的家长赶紧抱着孩子下楼,她乐得更厉害。

后来庄婕又打电话过来,跟袁英说何墨千找到了。

“她在四十五中。”

“谢谢。”

袁英在地上按熄了烟头。

庄婕长叹了一口气,“小姐,何必呢。”

袁英又点了一只烟,“你不懂。”

她和何墨千的事没人能懂。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弋。、sky 、九轩 、迷之入深海 、晨锺暮鼓扔的地雷

☆、第19章 下雨天

“千姨,你什么时候再来?”沈思薇牵着何墨千的小拇指,依依不舍地问她。

四十五中是一所寄宿制中学,住校生没有班主任签字的请假条是不能出校园的,沈思薇只能送何墨千到校门口,再远她就出不去了。

何墨千摸着沈思薇的小脑瓜安抚:“薇薇放心,阿姨一定会来看你的。”

沈思薇比一般的同龄人都瘦小。何墨千记得自己和沈思薇一般大的时候个头已经蹿过了一米七,沈思薇却只有一米五不到,比她的肩膀略高一点,看上去像个没长开的孩童。沈思薇有点驼背,不管走路还是站立不动,老爱低头看自己脚尖,肩膀向前缩着,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何墨千拍拍她的后背,“抬头挺胸,薇薇,你要记得,做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绝不能弯了自己的脊梁骨。”

闻言,沈思薇果然挺直了脊背,何墨千点点头赞许,“比刚才漂亮多了。”

沈思薇受表扬的时候不多,何墨千的表扬让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可她想起何墨千的话,立刻又抬起头来,后背比刚才挺得更直,小脸绷得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何墨千忍俊不禁。

沈思薇大多数时间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不管在婶婶家还是在学校,甚至连班主任都叫不上来她的名字,没人夸过她漂亮,更没人跟她说过做人绝不能弯了自己的脊梁骨,但这话既然是何墨千说的,那一定是对的。何墨千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即使她们才认识一天,沈思薇心里已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何墨千临走前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全给了沈思薇,连坐公jiāo车回去的钱都没留下,和沈思薇告别之后慢慢走回去,遇到岔路口要么停下来看路标,要么问过往行人。节假日的S市比平常更堵,马路上所有的汽车都跟蜗牛似的一点一点往前挪,何墨千没发现有一辆车一直跟着她。

大雨来得毫无预兆,整条道路无遮无拦,何墨千把背包顶在头顶跑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个能躲雨的地方,做好了被淋成落汤jī的准备,gān脆不疾不徐慢慢走,反正多淋一会儿少淋一会儿也没什么差别。她身后有辆车按了两声喇叭,接着有人叫她名字,“阿千,上车。”

何墨千停了脚步看去,果然是袁英。她冲疑了几秒锺,走到袁英车边,拉开副驾驶的门。

何墨千外套已经全湿了,头发不停地往下滴水,有的流进脖子里,有的滴在副驾驶的座椅上,脚边也积了一滩水,混着泥土沙石,弄脏了袁英崭新的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