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千,这是你教我的啊。”袁英靠在何墨千的肩头,“我本来就不知道怎么逗女孩子开心,你懂的。我所有追求人的方法都是你教会我的,那年的雪比这还大,你在我楼下写的那些字,你忘了吗?”
何墨千怔了一下,那年冬天的qíng景又浮现在眼前。
是了,那一年的雪比现在还大,厚厚地铺了一层,她为了摆出那四个字,愣是在大雪里冻了一夜,脚趾头都冻得没知觉了,只好撑着笤帚站立,等袁英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她还qiáng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呢?
最后何墨千冻得走不了路,被袁英抱进了宿舍。对,大庭广众众目睽睽,袁英青着一张脸,二话没说,手臂穿过何墨千的膝盖弯,另一手固定住她的肩膀,打横抱回了她的宿舍。
何墨千两只手挂在袁英脖子上,身体是冷的,心却热热乎乎,目不转睛地盯着袁英锋利地抿起来的嘴唇看,明知道这个女人正在气头上,自己却笑得合不拢嘴。
“女神,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何墨千说话喷出来的气都是冷的,打在袁英脸上,一阵冰凉。
袁英瞥了她一眼,低声道:“何墨千,要不是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我就弄死你了。”
“那你就来弄死我吧。”何墨千得寸进尺地攀在袁英耳边低喃,“最好是在chuáng上。”
何墨千向来胆大,但这么大尺度的话也是第一次说出来,说完之后耳根就红了,可她看看袁英,又笑了起来――袁英的脸红得比她还厉害,嘴抿得更锋利,不知是气急了还是害羞得厉害。何墨千只想舔舔袁英的嘴唇,看看自己的舌头会不会划伤。
何墨千想起曾经那些事,真想穿越回去给当年的自己狠狠两个大耳刮子,让你乱勾搭人,后患无穷!她看看裹在被子里嘴唇苍白的袁英,再多的不满也说不出口了,只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丢的脸,都是当初年少轻狂作的孽。
“对不起。”何墨千郑重地跟袁英道歉,“我那时候年纪轻,做了错事让你丢人了,对不起。”何墨千记得袁英女神的外号就是那时候流传开的,那一年女神还没成网络流行词,这么叫袁英的人,讽刺比赞美多得多,毕竟谁像袁英那么倒霉,被一个神经病女人缠上。
“我没觉得丢脸!”袁英急急地解释,“我当时……虽然生气,但是心里其实隐隐是很高兴的。阿千,我只觉得幸运。”
“随便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何墨千早就不在乎了。
何墨千看了一眼闹锺,时针已经指到10,她起身,“我去上班了,希望回来时你把我这收拾好,谢谢。”
“阿千!”袁英音量陡然提高,何墨千奇怪地看向她,她的声音又后劲不足地低下去,“今天是qíng人节……”
“嗯。”何墨千点点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共度一生的qíng人。”
何墨千走了。
当然,袁英想,那个人就是你。
“阿千,你上次说我的手段都是当初你追我的时候玩剩下的,这一次,我还偏要用你玩剩下的手段把你重新追回来,不是yīn谋,是阳谋。”
袁英躺在何墨千的单人chuáng上打滚,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都舍不得下chuáng,穿着何墨千的衣服睡着何墨千的chuáng,要是能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
何墨千从下楼、出网吧,到走到对面的小饭馆,一直有知qíng人士对着她指指点点,事已至此,她没法解释,只好qiáng装镇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看到门口那一行令人羞耻的大字,何墨千还是忍不住了,拿起袁英随意立在旁边的笤帚就开始扫,把马路扫得gāngān净净为止,正巧来扫雪的环卫工人连连夸她热心肠,做好事不留名。
何墨千前脚刚走,米林后脚就进来了,看何墨千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好奇地问躲在电脑后面的楚凡汐,“楚楚,何姐这是怎么了?大早上跟吃了pào仗似的。”
“你别问了……”楚凡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嚎道:“陷入爱qíng里的人都是傻瓜,就算她是女神也不例外。”
米林不懂楚凡汐话里的意思,只当她又抽抽呢,又问:“哎对了,刚我进门的时候在垃圾桶里看到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那么一大捧啊!起码得好几千块吧?这么好的花哪个姑娘那么糟蹋啊?”
楚凡汐头也不抬地指指何墨千离开的方向,“喏,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位姑娘。”
“啊?”米林惊了,“这花是……是英姐送的?”
“难不成还是我送的么?”楚凡汐小声嘀咕,“我要送也送给英姐啊……”
米林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啥,你吃饭了没啊?我买了包子……”
米林斜眼瞅瞅楚凡汐端过来的包子,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英姐真贴心,要是有人今天给我送这么一束花,我这辈子都跟定她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给了楚凡汐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可惜楚凡汐狗腿地给她捏肩捶背,压根没看她的眼睛。
“楚凡汐!”米林敲敲她的头,“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知道啊,qíng人节么。”楚凡汐一脸茫然,“你我都是单身狗,跟这破节没关系吧?”
米林气得胸膛一起一伏,深吸几口气,狠狠地咬了几口包子大嚼,楚凡汐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身上有点疼。
她委屈地想,我这啥都没gān,又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