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涛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老娘，果然，长期生活在一起，会互相影响，老娘的眼界也高了，视野也开阔了，觉悟也提高了。

“当然了，厂子离开了谁都能正常运转。”曹玉茹继续说道：“如果你要是觉得姆妈该留在家里，照顾你们的话，姆妈也可以退下来，其实，市里已经找过姆妈几次了，问姆妈今后的打算…”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秦涛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开始跳了。

没有人敢打明州集团的主意，这是当初在秦涛承包的时候市里就做出的承诺，加上老丈人的关系，那些人都老老实实的。但是明州服装厂就不同了。

早就有人在打明州服装厂的主意了，毕竟，全国第一男装品牌，听起来就够吸引人的了！

秦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妈，你不觉得，你们厂子的制度，该改变一下了吗？”

曹玉茹有些好奇：“改变什么？”

“当然是制度了，现在，国家讲究的是政企分离，你们这种企业，早就该独立经营，彻底和明州市划清界限了，该交的税又不少，但是相关领导想要插手你们的内部事务，不行。”

秦涛一向都是护短的，此时，听到了他的话，秦宝山已经明白过来，只不过，他有些好奇：“那你要怎么做？直接和市里要求，让你姆妈承包服装厂？这样岂不是会和市里撕破脸？”

“当然不是。”秦涛说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在华亭那边，早就开始进行企业的股份制改造了吧？”

华亭是对外的窗口，也是改革的急先锋，早在84年11月，华亭飞乐电声总厂发行了新中国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股票――飞乐音响。但是，由於很多问题，并没有扩展开，到91年底，全市只有8家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的股份公司，股本总额4.2亿元。

不过之后，发展就开始迅速起来了，1992年，那是一个春天，一个老人不仅仅在南边画了一个圈，还给华亭提出了指示：扩大股份制试点！

到了93年，《****关於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正式通过了，提出了建立“产权清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的任务。

从此，华亭开始大步快跑起来，到了97年，就基本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的基本框架。

现在，秦涛也打算赶一下这个时髦了。

“可是，我们用什么说辞？”曹玉茹向秦涛问道。

“现在，虽然八匹狼男装已经成为了全国销量第一的男装品牌，但是还不够，我们还要向外扩展，我们要成为世界级的工厂，而且，随着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给国外出口产品将会成为公司主要的利润来源，所以，我们要开拓海外市场，这样的话，就需要大笔的资金，上级给吗？如果不给的话，咱们就进行股份制改造，通过上市来募集资金。”

“以前咱们不是在外贸出口上吃过亏吗？上级领导会答应吗？”

“不答应也得答应，以前是没有经验，但是以后，我们公司的发展，必然是走向世界，我们明州造船厂，不是一直在给国外船东造船？我们的服装厂也是，用不了几年，我们中国制造，就将占领全世界！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会成为经济强国！一个不懂得开拓进取的厂长，不是一个好厂长！”

“如果上级领导就是不松口呢？”

“这也简单，如果不松口，您就辞职。”秦涛说道：“辞职之后，把八匹狼男装的骨干都带出来，自己开厂子！告诉他们，进入了新厂子，不仅仅有工资拿，还有股份，可以分红。以后的工资就是零花钱，年底分红才是大头。”

总之，绝对不让别人摘果子，老娘刚刚说的意思，是为了那些工人考虑，那么好，把工人带走就行了，将明州服装厂抽空！

没有秦涛，没有曹玉茹，明州服装厂早就倒闭了，现在，那些人想要摘果子，没门！

“名字的话，咱们可以叫做九匹狼男装，广告词可以是，九匹狼男装，比八匹狼多一匹。对了，明天我和您一起去。”秦涛向曹玉茹说道。

老娘可能还有顾虑，不好意思和市领导撕破脸皮，秦涛才不会在乎。

听到秦涛的话，曹玉茹笑了笑：“不用，你也太小看姆妈了，这种事情，姆妈自己就能办好的。”

秦涛是干大事的人，明州服装厂这种小事，根本就不用劳烦秦涛，只要她坚持，上级领导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来的。

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把人拉出来，搞九匹狼男装。如果明州不合适，还能去华亭那边开服装厂！

曹玉茹已经下定了决心。

“嗯，那就好，你们的股份制改造是第一步，等到我的承包期到了之后，我也会要求把明州集团进行股份制改造。”

以前只是承包经营而已，接下来，要跨出更重要的一步。

反正也在给明州市纳税，还有老丈人的关系，那些家伙肯定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果他们敢反对，那自己就去航母公园附近开一个纯私营的造船厂。

明州造船厂能发展到现在，全靠秦涛个人的努力，虽然秦涛不经常在这里，但是，他绝对是灵魂人物，如果他要是走了，明州市根本就接手不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就在此时，一直当背景音乐使用的电视机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现在播放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年第四号热带风暴已经袭击了我国南部海域，在双沙岛附近，有一艘渔船失踪，上面的船员目前生死不明，我们提醒出海作业的人员，一定要小心这次的热带风暴，我们需要等到热带风暴彻底结束，才能展开搜救工作。”

秦宝山和曹玉茹，对这个消息并不怎么看重，在他们眼里看来，海上风暴，稀松平常。

但是，武胜利和秦涛对视了一眼。

机会终於来了，现在是万事俱备，东风都给刮好了！

“爸，妈，明天我又要走了。”

“嗯，去吧，回去吧，回了华亭，多照顾小玲，对了，等到了预产期，咱们不管手头多忙，也一定会过去的。”曹玉茹说道。

秦涛笑了笑，很多事情，不需要和父母说得太明白，省得父母担心。

武胜利看了秦涛一眼：“坐直升机？”

“不，坐船。明天那艘振华一号就要海试了，我坐那艘船去。”

武胜利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涛，不知道秦涛为啥转性了，总之，肯定不是为了省钱。

秦涛笑了笑：“坐飞机，大动干戈，容易引人注意。”

两人在打哑谜，秦宝山和曹玉茹两人也就听着。

第二天，天还未亮，造船厂里一片灯火阑珊。

“秦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码头上，站着两排人，为首的船长彭伟元开口说道。

在振华一号建造的时候，振华重工就已经招募起来了船员，三十多岁的彭伟元，有幸成为了这艘船的船长。

第一排，都是船员，第二排，则是造船的人，他们由李四其带领。

造船厂的规模越来越大，工作人员越来越多，岗位也越来越多，三十多岁的李四其，是秦宝山背着骂名，从其他造船厂挖过来的，因为技术精湛，在改造这艘振华一号特大件运输船的时候，就被任命为这艘船的建造负责人了。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因为振华二号，振华三号的订单都已经来了，他以后将会在制造这种船舶方面成为老抓那几。

“是的，请您做指示！”

“今天，振华一号就会出海了，同时执行一次特殊任务，我也会一起参加，现在，如果大家有什么难处，可以下来，但是，当上船之后，我不希望看到一个人喊不干了。”

没有人出来，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是满满的兴奋。

秦总跟着一起去出海，还要执行特殊的任务，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这次任务，一定很重要，能和秦总一起出去，不管冒多大的风险都值得！

“好，既然大家都不退缩，那咱们就一起去，现在，启动发动机，起吊货物！”

所有人都上了船。

虽然是第一次海试，但是，由於它本来就是用油轮改装的，所以航行没什么问题，就算是割掉了肚子，但是进行了加强，明州集团设计处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船尾的吊车开始启动了，长长的吊臂伸出去，将岸边的那些古怪的平台，还有钢筋混凝土建造的房屋，吊了上来。

等到他们即将启航的时候，又一队身穿海魂衫的人，悄悄登上了振华一号，一起出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