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源想给她看看伤,但此地不太适合,只好忍了下来。她伸手,想摸摸锺离然的嘴角,问道:“那这里呢,伤到哪儿了?”
锺离然说:“牙掉了。”
顾思源伸手,示意她张开嘴,“我看看。”
“啊。”锺离然张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秀气的牙齿。顾思源扫了一眼,看到了她左侧下颚单尖牙处空着的两个位置。
她眉头微皱,略微有些担心。
锺离然在她松手后,说道:“本来就要换的,没有被撞断。”
许是掉了牙,锺离然疼得有些口齿不清,可顾思然还是在她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褪掉软糯后的清冷。她想着锺离然离开时还没有长好的门牙,如今一晃眼都到了换尖牙的年纪了,一时间略有些怅然。
她伸手,半捂着锺离然的脸,问道:“陛下未带医官出行吗?”
“嗯。”
“太一观中有行医道人,陛下可先驾车前往太一观,让他们处理伤口再回宫。”
“嗯。”
锺离然很少话,但顾思源却明白她的意思。她看着锺离然抱着怀里的小球,心一软,说道:“很疼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太一观吧。”
锺离然回应她:“我的马车坏了,要修,一会就好。”
顾思源点点头,看着她又问:“疼的地方能揉揉吗?”
锺离然摇摇头,沉思片刻,问道:“你来此为何?”
顾思源听她问,应道:“我今日约了人,在梅花庄碰头。原本是驾车来的,然而堵了一路,遂行路进山了。”
锺离然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顾思源见她如此,小心问道:“陛下出门,可是要到太一观给王妃上香?”
如果顾思源没记错,今日应当是锺离然生母中州王妃的忌辰。中州王妃逝去时,锺离然不过才两岁多一些。等到了七岁多,锺离然的第二颗门牙掉落时,她父亲中州王也因病去世了。
从此后,锺离然被先帝接入宫中抚养。此后四年,顾思源与她再没见过。顾思源以为,这一别,她们儿时相交的缘分也到了尽头。没成想锺离然登基为帝,顾思源成为了她的臣。
那一日在盛源宫匆匆一面,让顾思源好生欢喜。只锺离然似乎没认出她一般,立即离开了,倒让顾思源惆怅了一会。可今日看来,锺离然并非是忘了她,而是又别扭了。
锺离然从小就是个很别扭的人,顾思源十分清楚。如今她愿意开口和顾思源说话,想来那点别扭也都过去了。
锺离然点点头,也没怎么应她。过了一会,锺离然说道:“若非公事,与朕一同前往太一观吧。”
她疼得很,偏生还要端着帝王架子不能露出委屈的模样。顾思源看在眼里,当下将今日约的人抛在脑后,应了声好。
锺离然考虑周到,与她说:“一会到梅花庄见了那人随意打个招呼,就随朕来。”
顾思源点点头,彼时侍卫来报,说是车驾修好了。锺离然伸手,牵住了顾思源的手,冷清清道:“与朕同车。”
她站起身,拉着顾思源往前走。顾思源跟在她身后,望着如今到她肩膀处的小少年,将她单薄的身影与记忆中步履踉跄的稚童重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隔壁那个亡国君主来看看她祖宗诠释何为锺离家的王霸之路。
嘤,希望大家不要太过考究,真的没意思。
这不是很正统的古风权谋文,整个世界观的构筑都在信仰东皇上面,是有真实神灵一样的。它不存在於任何时代,任何朝代,是我想写的一个自由浪漫的国度。
可你不能因为没有,就说我不该写。
我偏要写,写这么一个能包容一切的东皇与楚国。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