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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裴总,升职才几天,职场的小花招倒是学得快。”虞眠摇头,笑容止不住。

歇了会,“真不去啊?再不去黑心阿羽就走了。”

“谁许你这么喊她了。”裴思渡轻声嗔她句,一骨碌站起来,“走了。”

虞眠端起水杯,如端东周春秋时的酒樽,声音肃穆:“敬候佳音。”

裴思渡受了两句蛊惑,被桑絮惹得满腔怨气又散开,明知这趟仍是给自己找气受,但踩油门的脚没舍得松。

候鸟定了方向,没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让她受气,也暂且忍了。

这趟是临时起意,裴思渡毫无新意的衬衫配黑色长裤,在群魔乱舞里格格不入。

她不在意这个,四下寻着桑絮的身影。

眼神却没往舞池里看,桑絮不喜欢动与闹,来酒吧也是猫在角落里自己待着。

凭借刚才在虞眠家里看朋友圈那张照片的记忆,裴思渡清晰地记着,舞池露出一角,斜对面的墙上是大幅壁画,离卡座近处,有民国风的旧式灯泡。

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人,站在目标面前,却像路过一样,语气轻巧地笑:“桑小姐,好巧。”

桑絮喝得醉醺醺的,闻言抬头,却被打来的一束光刺到眼睛,立即闭上。

裴思渡挪动站姿,帮她遮住身后的光。

好让桑絮睁眼,看看她。

深夏的夜,她开了二十一分锺的车,等了五个红绿灯,才到这个人声鼎沸的地方。

可她心里静得发凉。

她怕桑絮睁开眼,看见她的眼神又像平日一样,冷淡的,躲闪的,不安的。

可她又实在喜欢桑絮的眼睛。

笑得时候带着股不易捕捉的坏气,不笑的时候藏着缕忧虑,澄明而漂亮。

桑絮睁开眼,醉得把银河搬进了瞳孔里,光影斑驳,态度却异常平静。

平静得就像,她料定裴思渡要出现。

说一句“晚上好啊”。

第20章

佳人在身边坐下,桑絮冲钝的思绪终於活泛起来,像春日的河道融了冰,载着落英向东流。

裴思渡打算跟她说话,但环境太吵,只能凑近她耳畔,微扬语调:“怎么喝这么多?”

她看出桑絮的状态不清醒,比上回来喝醉得还要厉害。

借此机会,她嗅了嗅,没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