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吃了吗?”
“我自己有药。”
裴思渡听罢面色微冷,将文件合上又开始整理桌面,有一会没说出话。忙完才道:“怎么好好的感冒了?衣服多穿点。”
“知道了。”桑絮应得干脆。
裴思渡正准备离开,电话响起,她安抚性地看桑絮一眼,接起。
桑絮百无聊赖,目光随意放置,看见她办公桌上摆的绿植,跟自己桌上放的一样。这当然是故意的,她还特地拍给桑絮看。
裴思渡一通电话讲了半天,桑絮不大耐烦,坐不住了,在办公室里散漫地逛。
她表现得很自然,好像她从未有过下班就逃的念头似的,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怨妇,她要很镇定。
合约还没到期,她不能玩不起。
裴思渡照顾到她的情绪,草草收尾挂断,跟桑絮道歉。
桑絮摇头:“没事。”
反正耽误的时间,裴思渡开车送她都能补上,跟她坐地铁到家差不多。
一路上两人没说什么话,桑絮还是难受,心想回去得测测体温,发烧就麻烦了。思渡看她脸色不好,提醒说:“明天早晨还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吧。”
“不请了,最后几天,坚持坚持。”说完她道:“我打算离职了。”
路况复杂,裴思渡无暇分心,心里腾起火来:“你先别说话。”
桑絮不作声了,裴思渡听见就行。
将她送到楼下,裴思渡看着前方。云翳拖曳着晚霞的余晖,即将暗下,树木跟楼宇将天空圈成了小小一团。
十一月了,白日被一点点削短,黑夜越来越漫长。
“不一定就要离职,以后不会影响到你的。”她绷着表情开口劝。
桑絮反倒放松,含笑说:“怎么可能。”
一旦她们决定分开,再见就是折磨了,桑絮不可能不走,她答应合约时就想到了。
裴思渡将脸偏到一旁,也不说话。
桑絮虽然想若无其事地下车,但这一次,她觉得有必要做陈述:“这是裴总最后一次送我回来了吧,我知道,因为我感冒,怕我难受。你总是很照顾我。”
“这段时间谢谢你,是我赚到了。我不想贪心,就到这吧。”
转过头,裴思渡咬牙说:“我真的不明白你。”
桑絮将客气的笑隐下:“我不需要你明白。”
“除了谢谢和不想贪心,你没有别的话可说吗?你跟我在一起图什么?”
“为了玩呗,想爽,又可以不负责任吧。”桑絮自嘲:“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啊,没你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