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没理她,她看的理论教程里,不可以没有这个。
深秋的夜,月亮不住地打晃,冷清清的光颤着,被风吹乱了。
被子压得严实,有细碎的嘈杂,像猫咖里的猫在撒娇,好不容易讨了口水喝。末了,又带着点哭意。
月光黯下,将人抱住,她后颈上汗津津的,桑絮轻声对她说:“对不起。”
没力气回应,身上亦不太好受,裴思渡背对着她,任由她抱。
醉酒加上前半夜的过度运动,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等桑絮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蓦然转过头,枕边空空。没有裴思渡。
床头搭着被人刻意留下的大衣,告诉桑絮,昨夜不是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她们就是做过了。
但裴思渡走了。
凭昨晚的状态来看,她不会有闲情雅致在外面做早饭。
桑絮给她打电话,打了很多个,对方一个都不接。
她可能有正事在忙,也可能是害羞。
桑絮等了一会,又躺下来,另一边被单凌乱,另一个枕头上有裴思渡的发香。
她伸出右手,朦胧的光线下,放远看了看,又拉近,将掌心对着自己。
放近鼻端,没闻到什么,却想起很多片段,耳根、面颊渐渐泛红。
第61章
黎明后的世界原本应该滚烫明亮, 然而被深秋锁住,处处不清寒。嗅觉像是夜里行山路用来探照的手电筒,贪婪地寻求安全感。
枕间上绵延的发香,大衣内香水的气息, 在整个城市的梦境收尾之后, 仍未消散。
从白天等到晚上, 桑絮终於明白,原来昨晚在棉被下,所有旖旎的情节已经结束。
她自欺欺人的勇气,被流逝的时间寸寸剥离。
裴思渡不可能长时间不看手机, 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在开会期间回复。
如果她不愿意, 她也可以无视十七个未接电话。
桑絮将床单洗了,天气预报显示后面几天没有好天气,多半是晒不干的。但床单上若有若无的痕迹, 就跟某些隐隐约约的创口一般,留着碍事,随时会引发崩裂。
她将大衣挂进衣柜里, 今天阴天,早晨温度低, 不穿外套出门一定冻得够呛。但裴思渡还是将衣服留了下来,什么意思呢?以为桑絮喜欢,干脆送给她吗?
还是已经嫌弃到, 桑絮穿过的,她就不想要了。
这当然是偏激的想法, 宿醉后的头疼让她糊涂。
桑絮能清晰感受到, 她脑海里情绪化的区域已经被裴思渡塞满。
就好像数学公式, 本来只需要背诵和代入数据,她可以轻松地摆平一切难题。后来难度升级,需要她证明公式是怎么来的,证明它是对的,它存在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