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想陪她多走一程, 她知道裴思渡在打量她, 厚着脸皮说:“以前都是你送我回去, 让我送你一次吧。”
如果是白天, 裴思渡就能发现她耳朵红了。
黑夜善解人意地修饰青涩。
桑絮惭愧地想,她长这么大,暗恋过两个人,接过吻、做过爱,但找借口献殷勤,真是少有的经历。
她拒绝别人的殷勤多了,就知道这种事不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以她的性格,她不会尝试。所以哪怕再喜欢某个人,也从不行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敢在裴思渡面前这么说,是因为裴思渡跟别人不一样。
如果裴思渡拒绝,她顶多尴尬,不会恼怒,因为她拒绝裴思渡的次数更多,被拒绝一回也没关系。
而且裴思渡给了她充分的信任感,她知道,献殷勤在裴思渡这儿是容易被接受的。
多数时候,裴思渡都是个心软又好讲话的人。
裴思渡果然点头,与她一起往东行。
她的卷发打理得精细,层次分明,遮住大半的背,把腰衬得更瘦,不堪一握。
发色却不知什么时候从栗色换成黑茶色。
“桑小姐还记着我送你的情分,我很欣慰。”裴思渡调侃了句。
这句玩笑话恰到好处,桑絮听了不仅不生气,反而窘迫地低头,闷声说:“我想跟你说说话。”
“有话跟我说?”裴思渡装得毫不知情,又彷佛明白些什么,自问自答:“催离职手续?我会处理的,下周差不多可以。”
好像今晚的主动,就是为了哄骗裴思渡快点办事一样。
桑絮当即否认:“不是。”她不想被裴思渡误会。
“不是这个,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裴思渡轻轻地问,好似真有疑惑。
“你不说话也行。”桑絮诚恳地回一句,不说就不说,陪在裴思渡身边就行。
熟不知裴思渡听完又胸闷了起来,朽木不可雕,算了。
“我让你换锁,换了吗?”
“还没有。”
裴思渡唇角的笑消失,忍住了责备的话语,陈述事实:“你总是不听话的。”
桑絮同她解释:“我打算搬家,住不了多久,所以就不折腾了。”
“搬去哪里?”
见她有一刹那犹豫,裴思渡不想勉强:“不想说就别说了。”
桑絮不隐瞒:“安城。”
沉默在月光里沾满袭人的凉意,夜里开始起雾,那些雾都笼罩着裴思渡。
她们隔着小半步的距离,却互相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