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裴思渡会过来。
在她的潜意识里,裴思渡已经陪她折腾了太久,不该再受累。所以异想天开时,都不忍心畅想裴思渡来找她。
可是现在人的的确确在她面前。
这不符合桑絮这些年的经验积累,距离通常是杀死一段关系最简单的方式。
读中学,小学同学自然就可以舍弃。
离开云城,云城的人自然也就无足轻重。
从公司离职,哪怕说过要保持联系的同事,其实也没有再说过几句话。
她以为,她跟裴思渡也会如此。
她离开淮城,就能像从前一样,做一个全新的不受牵绊的桑絮。裴思渡会像她的同学、家人、同事一样,在她离开后,快速地忘记她。
她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证明她有例外的时候,又花了半年时间,得知别人也会对她例外。
她第一次在孤独崭新的空间里,不因利益关系,遇见旧人,旧的感情。
封憬的家人每逢开学期末,都会大包小包送她来寝室,然后给寝室里的人发零食水果。
桑絮当时就想,除非她死在外头,否则她的父母,哪有来看她的心思呢。
她连羡慕都懒得有,只是黑色幽默了一下。
唯有裴思渡愿意来找她。
她一个人待的时候,偶尔血气方刚,心存歹念,总想对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做各种各样过分的事情。那天晚上她喝了酒,没发挥好,也不尽兴,再加上紧张,只是囫囵吞枣。
她一直盼着能再有一次。
可是裴思渡这样坐在她面前,任她采撷,她竟不舍得碰上一碰。她只是想多看她两眼,夜间做梦,也好梦得仔细一点。
似是被她看得不耐,久等不到下一步的动作,裴思渡不解地往后靠了靠。
桑絮忍着心悸,“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睁着眼睛接吻好像怪怪的。
裴思渡抿笑将双目阖上,跟着的,是汹涌的情意,湿润地与她相融。
桑絮的吻技是在她身上练出来的,最初只凭着冲动,又急又直,后来逐渐地学会缠绵悱恻地疼人。她每回与桑絮接吻时,一半的兴奋来自於此。
呼吸声在这一隅里清晰得让人面红耳赤,裴思渡嫌吵,克制着收敛声音,却发现喘息的不止是她。
桑絮将人按进藤椅里,拉她沉溺在唇齿间的旖旎中,越吻越深,却总觉得不够。
她膝盖跪进椅子里,伸手抬起裴思渡下巴,不容她停下。又自下颌线处移开,脖颈细腻下,摸到裴思渡戴的银链,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