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过去,裴思渡并没有真的落泪,眼睛里却分明蓄了晶莹,咬着唇垂眸。
桑絮懊恼无意间又把她惹哭,手忙脚乱地跟她说对不起。
她越是哄,裴思渡就越是难忍,莫大的情绪袭来,一把将她抱住。左手箍紧她的腰,右手狠狠地压在她后颈,哽咽着说:“桑絮……你再走一次,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桑絮被她这样桎梏不好受,可听了这句话,心里却更悲伤,愧疚从缝隙里往外溢。
她老实地站着,“我再也不会走了。”
在裴思渡的失态下,桑絮彷佛明白些什么,确认了一遍,“你不抽烟,只是燃烟,是不是?”
“嗯。”承认之后,裴思渡低声问:“不提了好不好?”
语气似是哀求,桑絮心里一软,从她的桎梏里出来,向她保证:“不提了,你去洗漱吧。”她把打火机与烟又放回原处,就像没看见过。
裴思渡洗漱期间,她把换洗过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又把厨房收拾干净。
这个季节的淮城风景如画,小区的灌木上开了明黄色的花,路过城市公园时,一树一树的花明艳张扬。
裴思渡小口地吃起早餐,感慨了句:“最近天气都很好,马上热了,就不舒服了。”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好像今早那会的失控只是起床气,过去便不在意了。可是桑絮却忍不住想,裴思渡那个时候,会不会恨死她了。
一腔真情,搭在她这么个人身上。
“春天太短了。”她说。
“你上午有什么安排?”
桑絮没有非做不可的事,“你想吃饼干或者桃酥吗?我可以去超市买些材料,回家做一点给你。”
听到桃酥两个字,裴思渡的情绪又低下去,将牛奶喝完,才淡声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吃桃酥了。”
桑絮正想问为什么,脑海里已经有答案,恨不得一拳砸自己脸上。
隔了一会,却忍不住问:“我送的,你吃了吗?”
“不吃还能扔了?”
“我以为你会扔。”轻声说了一句,说完自己都不信,只是遮掩小心思。送的时候她就猜到裴思渡一定会吃,裴思渡那般温柔的人,舍不得心狠。
她就是一边仗着人家喜欢她,一边懦弱又自私地离开。
可她也没换来什么好,她蠢透了。
最终说定,她不回家瞎忙了,随便逛逛,中午再来陪裴思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