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成功打入
“我有办法甄别,真投降的制裁掉,被迫无奈者,必须救出来,趁现在时间还短,他们没有犯过错,一旦做了错事他们就无法回头了。”
楚凌云对泥鳅说道,说完上了车,司机很快把车开走,留下泥鳅自己站在门口。
叹了口气,泥鳅回到房内。
他没想到,陈展礼还有这么大的错误,他对组长最为了解,有缺点可以,但缺点不能成为致命破绽。
陈展礼的缺点,带来了那么大的损失,难怪组长会生气,若不是测试在前,而陈展礼又通过了测试,组长恐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本来只是打入,因为陈展礼的错误,现在给他增加了个几乎难以完成的任务。
回到书房,陈展礼依然蜷缩在墙角。
“想完成任务吗?”
“想。”
陈展礼立刻抬起头,他是有不少坏毛病,但本质并不坏,否则他通过不了楚凌云的测试。
“想就听组长的话,认真学习,现在立刻给我把心情调整过来,我要教你如何应付不同的敌人,怎么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
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泥鳅让他快速转变为学习状态,他需要教给陈展礼更多实用的能力。
正常来说,学习要一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特工。
但那还是实习特工,是否合格要看以后的表现。
眼下只有七天时间,陈展礼没时间去学电台,更没时间学习各种理论,他只能学那些最实用的东西,让他在残酷的环境内能够生存下去。
泥鳅只教了他两天,他同样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
沈汉文过来接替泥鳅,继续对陈展礼进行特训。
让泥鳅欣慰的是,陈展礼这两天没有贪吃,每天只吃干巴巴的窝窝头,哪怕他把一只烧鸡故意放在了厨房,陈展礼也没有偷吃。
沈汉文教他的是特种反跟踪以及侦查,两天后,楚原来到这里,继续教他。
楚原教的是诸多细节,面对有可能出现的试探,以及各种诱惑该怎么处理,但不管他们三个怎么教,所学到的不过是表面,真正面对各种问题的时候,需要陈展礼自己去应对。
最后一天,楚凌云来到这里。
六天时间,陈展礼没有出过门,他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要正式实施行动,将陈展礼送入76号。
接下来,一切要靠他自己。
楚凌云给他讲的是人心,是梅机关和特工总部重要人物的情况,要用不同的方式来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交代都记清了吗?”楚凌云问道。
“记清楚了。”
陈展礼小声回道,这几天他已经知道了组长是谁,听说了组长曾经做过的很多事。
他没想到,之前没被他在意的这位组长,级别竟然这么高,这么的厉害。
上次组长便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今天的一天,他更感受到了楚凌云的威严,而楚凌云给他讲的所有东西,更让他无比震撼。
他没想到,组长对敌人竟然这么的了解,针对每个人,告诉了他不同的相处方式。
“早点休息,明天送你出城。”
楚凌云轻轻点头,能不能完成救赎,就看陈展礼自己的了。
他真的叛变,对上海区和战情组没什么影响,他知道的事情不多,连冉五对他是假审讯他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其他的秘密。
但真叛变,楚凌云绝不会饶了他。
早上,梅机关。
平本真司正在指挥手下上车,平本真司三十二岁,毕业於早稻田大学。。
一年半前,他应聘进入石原商行杭州分公司。
平本真司父亲是武士,从小受到武士道影响,参军入伍,他父亲级别不高,后来受伤退役。
进入石原商行后,平本真司工作努力,收入不错,把受伤腿脚不便的父亲接到了杭州一起生活。
一年前,他的父亲突遭陷害,被污蔑为红党,连带着他也被宪兵审查。
后来案子被竹本知道。
得知他是石原商行的人,竹本立刻上报,楚凌云将他从杭州喊来,问清楚情况,随即让竹本彻查清楚。
他们一家确实是被陷害,在竹本的调查下,不仅帮他们洗清冤屈,还将陷害他们的人处死。
那是他父亲曾经的仇人,父亲退役他依然在军中发展,如今已是中佐军官,知道他们在杭州后,便想着报复,故意栽赃陷害。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石原亨,最终事情暴露,害死了自己。
这件事后平本真司便表示,以后他的命就是老板的,老板让他做什么都行,他的父母对此很是支持。
一个月前,在影佐好友的介绍下,平本进入梅机关工作。
影佐的这位好友级别不低,必须给这个面子,平本真司进去后,给他安排的职务是后勤处的副处长。
这个起点很高。
昨天他接到老板命令,让他今天出城抓人,老板发现了一名果党特工,如果他能抓到,对他以后的发展会有帮助。
这件事他不要声张,自己带人出城就行。
今天一早他便穿上合身的衣服,带上自己的手下准备出城。
对方只有一个人,平本真司带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四名士兵,其他的人也都带着枪。
世道太乱,带枪防身很是正常。
“出发。”
平本真司命令道,他是以采购的名义出城,作为后勤处的副处长,这种事他经常去做,不会引来怀疑。
他解释不了消息的来源,他是奉老板的命令,打入梅机关,严格来说他是卧底,必须为抓人找个合适的理由。
这也是老板对他的交代。
城外,陈展礼背着包袱,一个人在路上走着。
他走的是回团部的路,但他明白,这条路到不了团部,他会先被抓走,然后最终送入76号。
他要在那里,想办法救出他的兄弟。
组长交代,等被抓走后,他要和之前的表现一样,好吃懒做,有点小聪明,这是他最好的伪装。
这样敌人才不会怀疑到他的真实身份。
接下来就要潜伏,陈展礼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被派去执行这么重要,又这么危险的任务。
他对未来一无所知,仅仅七天的特训,并不能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特工,接下来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完全要靠他自己。
看看时间,陈展礼继续向前走,没多久便看到了路边一个废弃的草屋。
陈展礼走进去,地上有吃剩下的一些东西,很明显这里有人呆过,而且是刚走。
墙边有张用砖铺成的床铺,他躺了上去,静静的等待。
“停一下,我要方便。”
一个多小时后,平本真司带着车队来到小屋旁边,他喊停司机,径自走了下去。
按照老板的吩咐,那名果党特工就藏在这个小屋内。
他要小心点,避免被对方伤到。
“什么人?”
刚进去,他便看到里面躺着个人,立刻退了出来,并且大喊。
他的喊声惊动了车上的人,几个人立刻下车,快速跑到他的身边。
平本是他们的上司,跟着上司出来办事,要是上司出了什么事,他们回去全部要遭殃。
而且不少手下知道平本的后台。
那可是对影佐大人有恩的人,否则平本怎么会刚进来就有这么高的职务。
陈展礼明白抓他的人来了,立刻握紧包袱,紧张的看着外面。
对方说的是日语,他听不懂。
“你是什么人?”
一个操着生硬中国话的人对他问道,旁边还有人拿枪对着他。
“我是路过的百姓,在这里休息。”
陈展礼紧张的回道,他是真的紧张,倒不全是伪装。
“去检查一下。”
平本命令道,两名士兵走过去,抢过他手中的包袱,一人对陈展礼全身上下进行搜查,另一人则检查他包里的东西。
几件破衣服,没有武器,但一张卷着的纸筒,引起了平本的注意。
“那个拿来。”
平本命令道,士兵立刻将纸筒送到他的手上。
打开之后,平本愣了下,随即看向陈展礼:“抓住他,他是果党的人。”
士兵不由分说,立刻将陈展礼按倒在地上,平本再次看向展开的纸筒,这是陈展礼的委任状,任命他为少尉的委任状。
委任状是真的,就是他的东西。
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份委任状,很是惊讶,没想到平本的运气那么好,下来撒泡尿竟然抓到了一名果党。
他们是梅机关的人,自然清楚抓到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功劳。
简直是白捡的大功。
“伱叫什么名字。”
平本问道,这次他说的是汉语,陈展礼低着头,没有说话,不过浑身却在发抖。
“将他押到车上去,你们等我。”
平本还憋着尿呢,等他解决完,立刻回到车上,采购不做了,带着人匆匆返回梅机关。
“平真抓到个忠义救国军的人?”
秘书来汇报,影佐很是惊讶,平本在后勤处,他怎么会抓到人?
问清楚情况,影佐立刻起身:“走,过去看看。”
他没想到平本的运气这么好,出去买东西能抓到人,这种捡来的功劳非常的爽,虽然只是个少尉,可毕竟是他们梅机关自己抓的人。
此时平本正在对陈展礼审讯,抓人的和被抓的都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是同一个人所安排。
楚凌云想让陈展礼打入76号,直接进去肯定不行。
一是不会得到重视,二是他破坏过南云的行动,很有可能被南云泄愤处死。
先进梅机关,再进76号,这是楚凌云所布置的计划。
有平本真司负责,这个计划可行,真出现不可控的情况,楚凌云能通过平本,又或者影佐,来保住陈展礼的命。
虽说陈展礼是戴罪之身,但楚凌云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
“大人,您来了。”
影佐到的时候,平本刚审问结束,没打几下陈展礼便嚎叫着招了供,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这么快就招了?”
影佐边问边看供词,平本低着头说道:“他骨头不硬,想必不是什么大人物。”
影佐没说话,看着供词,越看越吃惊。
被平本抓来的人,竟然是之前特工总部扫荡据点的漏网之鱼,正是因为他的报信,南云损失了那么多人,迫使丁墨主动投靠了他。
因为这份大功,这名漏网之鱼晋升到了少尉,并被军统上海区的王跃民看中,要到了上海区。
结果他因为贪吃,被巡捕抓走。
在牢里吃了一番苦头,军统的人把他救了出来,但也知道他的情况,不再要他,等他伤养好了后就让他回到忠义救国军。
他没脸回去,在路上的小屋藏了两天,还没想好对策,结果被下车方便的平本看到。
平本对他进行了检查,发现了他身上的委任状,随即将他抓了回来。
“平本,这是个小人物没错,不过却是个重要的小人物。”
影佐高兴的说道,南云没抓到的人,被他抓到了,这可是破坏了南云行动,给他们造成重大损失的罪魁祸首。
有他在,不仅能恶心到南云,还能让他掌握更大的主动权。
“大人,他很重要吗?”
平本有点惊讶,影佐笑道:“没错,很重要。”
“他说的是实话?”影佐再次问道,问的是旁边的审讯处处长。
其实影佐已相信陈展礼的招供,供词很完整,连他在忠义救国军做过的事全部招了,应该是没有隐瞒。
“是的,他身上有伤痕,看样子是刚留下不久,巡捕房的事我们可以做出核实,忠义救国军那边有很多被抓的人,很容易便能辨别他的身份,”
审讯处的处长低头说道,他们审讯处很少开张,更是第一次审问果党的人,他一直都在。
“继续给我用刑。”
影佐突然下令,刚才的刑罚很轻,用的不是那种专门刑讯的皮鞭,而是皮带抽的。
这次用上专业的刑具,他要确定陈展礼是否真的投降。
“啊,爷爷别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去查,疼死我了。”
陈展礼发出惨叫,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皮鞭的痛苦。
没打多久,影佐便让人停下。
陈展礼不像是在表演,确实一直在求饶,既然不是,没必要一直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