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澹台禾解释道,“神智、神智似乎都不太清醒……”

霎那间,竹昱与池田靖心有灵犀的交换了个眼神,听到了最不想听到、但最有可能的预料:“……像是吸了毒!”

*

昏暗的审讯室密不透风,隔音效果也很好,即使是一道玻璃后张建明就知道那是自己儿子所在地,也听不见半点声响。他又转过脸,岿如嵩山一般不动。

分秒流逝着却不做审判的凌冲一刀一刀的割去他的耐心,惶恐逐渐冒出头来。

直到门被“砰”的一声,几乎是踹开,竹昱大步进来,厉声质问:“你儿子吸毒,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的震慑程度甚至比刚刚那几张照片来的更加凶猛,打的张建明直接懵了。他愣了几秒,眼底全然是震惊,“什……么?吸毒?!”

他“腾”的想站起来,却被椅子束缚了手脚。“不可能!”他吼道,椅子被他弄得颤抖的发出响声,“不可能!”

竹昱阴着脸盯着他。

“警官,我虽然是商人,卑鄙下流的手段用过,纵容这小子胡作非为也是真的,但是毒品这种东西他妈的老子世代族上家里都是铭记不准碰的!”张建明额前的青筋暴起,神色却是凝重而严肃,“竹警官,我比你老一代,知道上一代的G市为了禁毒的贡献和努力,也知道这玩意儿的恶性。张昊确实犯了不少事儿,但是这一点我绝对不允许!”

池田靖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个一向沉稳老练的男人此刻怒火中烧。

虽然说张建明人品如何不说,光毒品这一点上他的见地并不是空穴来风,说的话也是字字句句有理有情。

因为20年前的G市,烂透了。

村庄、乡镇,屍横遍野,罂粟绚烂而魅惑,盛开在白森森的屍骨之上。畸形变态的黑市交易猖獗,警配孱弱,毒枭的枪能肆意的顶在任何人的脑门上。

“毒品、女人、孩子、赌博、器官、疾病,”幼年时期的池田靖听着父亲时常感叹,“再往西南走,顺着澜沧江下去,4060公里的漫长的国境线后,是无尽的犯罪。”

20年前的“铸血计划” 成功将令人闻风丧胆的罂粟销毁,隔绝在国境线那边的土地上。自此之后,G市对毒品的高度重视,将以黄.赌毒为核心的黑市压缩至最小生存空间。

竹昱收着下颌没说话,暗暗的盯着他。末了,池田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张建明说:“你自己看看吧。”

说着转身朝黢黑的单向透视镜打了个手势。

两间审讯室之间的雾化玻璃变得透明,张建明回头,哪怕没有声音,这无声的一幕也足够要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