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池田靖差点成为的样子,却是池知嫝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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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我吗?”
池厉锋曾经问过自己的妹妹。
池知嫝的风格与池田靖一般,休闲宽松大白T加上束腿裤,素颜下依旧不见岁月斑驳,看着像是30出头的大姐姐。她一笑:“怨你什么?”
池厉锋抿着嘴没说话。
“行了,不要搞得这么神经兮兮。”她一把拍在老哥身上,一甩头,露出被遮着的空洞洞的左眼,调侃道,“我要怨也是靖靖一刀给我眼珠子剁了——哎哎你干嘛,又不是她的错,你还要剁她的一只眼睛给我补偿不成?”
“最多,也就是羡慕吧。”
池知嫝把墨镜戴上,遮住了丑陋的疤。“实话,我很羡慕靖靖,现在能是这么一个状态。”
有一个爱她的人,陪着她,宠她,腻她,孤寂的灵魂在夜里相拥而眠。
池知嫝的大半生奉献给了国家和组织,留在了金三角无限野蛮生长的罂粟花下。从某些意义上她没有池田靖幸运,没有遇见一个救赎她的人。
“没事,反正我一个人也挺好的。”
她感受到自己明显老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她不再意气,不再热血,不再冲动甚至鲁莽。
“那你以后打算是什么?”
池知嫝看着人间烟火气正好,黄老垂髫嬉笑,嘴角也不禁带了点笑。“我要去旅游,孤旅,去看遍人间大好河山——”她转过头颔首拉下墨镜,漂亮的右眼瞪着池厉锋,“给我报销!”
池厉锋满脸黑线,无奈道:“还说自己老了呢……就一活宝。”
池知嫝一瞪眼,追着她哥打。
老池家一家子活宝,也不差这一个。
池知嫝是自由的,她不用人束缚,她自己就是束缚。
这个几乎神话的传奇女人虽然按着规矩被撤职,可警界年年佳话少不了她。本就是凤毛麟角中的女性,同那一辈八〇〇一行动的惊心经历被津津乐道,赞颂久远。
“你姑自己也不愿意呆在警局里。”池厉锋哼了一声,说,“她在金三角呆了二十多年,在灰色地带走了半生道,脾性早就不是警界能磨合的了。”
如果说池田靖还能被竹昱的条条框框束住,那么池知嫝就是闹腾的“无法无天”的泼皮户。
柏澄:“你不用担心她,前几天才跟我发消息说小小泰山拿下,当天晚上就哭着说腿要废了人要服老……”
池田靖眼皮抽抽:看得出来是池知嫝能干出来的事。
“话说你什么时候打算去上班?”田昭吹胡子瞪眼看着葛优瘫在藤椅上的一坨池田靖,“我听你商叔说你都快一周没去了!”
池田靖一说到这事儿就头大,看着自己老母亲的威逼,又瞥见柏澄好奇的目光,一个头两个大:“呃……”
这个很难解释。
总不能说因为竹昱上个月出差才回来,两人小别胜新婚,堂堂竹队特意告假一周休息,美名其曰“增进妇妇双方感情”,摁着我们小池同志一周没出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