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君捂住嘴,再也忍不住泪落满颊。
万家灯火随着渐沉的夜色盏盏熄灭,苏杭始终挺直着脊背跪在佛像前。
她不知道苏兰君现在是什么想法,是不是还坚持想要她跟萧以歌分开。
她没有别的办法,她没有大吵大闹过,也学不会强势逼迫,她只能表示自己的决心。
平日里她再怎么箭术高超,勤加健身,跪了几个小时也双腿酸软,膝盖仿佛被打了麻醉剂一般知觉消退。
窗外正对的高楼仅剩的几盏灯火又暗了一盏。
她单手撑地,咬着牙拧自己的大腿,让知觉稍微恢复,也让些许清明从混沌昏沉的意识里挣扎出来。
朦胧中听到手机铃声,苏杭摸到口袋,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令她心口生暖的名字。
她扯开干燥的唇角笑,接起电话。
含情又关切的嗓音失了真在她耳边轻响:“杭杭,你还好么?”
“我很好,你回家了么?”她笑着说,只是缺水严重的嗓音低哑着。
萧以歌听了更是担心,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干什么,阿姨怎么说。”
苏杭扭头看出去,客厅已经熄了灯,“我跟妈没在谈这件事,她应该回房了。”
“应该?”萧以歌顿时疑惑,忧心更甚,“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如果该说的都说了,就别干等着了。”
苏杭低头看看自己,不敢告诉萧以歌正跪着,含糊着应道:“我什么也没干。”
只听萧以歌呼吸沉了些,正色道:“下来。”
“以歌,你还在楼下?”苏杭惊讶地看向窗口,正对着的高楼只剩两盏明灯。
“嗯,下来,”萧以歌放轻口吻哄她,“我看你一眼,确定你没事我再走。”
苏杭低头看被跪出凹陷的蒲团,又扭头看禅室外的漆黑。
有温暖的漩涡在咫尺距离想要拥抱她,漩涡中心是她的爱人,她珍视了十几年的红玫瑰。
“好。”她抿紧唇垂下眼眸,按着蒲团勉强地撑起身体。
苏兰君的房间关着门,门缝底下透着光,苏杭扶着墙面尽可能放轻动静挪向家门。
她看不到关上门离开的下一刻,苏兰君打开房门,看向家门的目光里纠缠着说不清的情绪。
萧以歌等不及地进了楼道,直接守在电梯口。
电话里苏杭的声音有些虚,像是连着说了很久的话,也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