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璃牵着瓦莎的小手,一层一层的跨过青石阶梯,两侧是一道道墓碑。

有瓦莎,自然不会让气氛冷场,也由不得她一经沉静下来便想些有的没的。

她最先问到的一个问题,就问到白月璃心坎上了。

“月姐姐,你这次怎么不带那个季辞回来呀?”

瓦莎心思精怪的很,年龄虽小却也感受到了那个叫季辞的姐姐之於她月姐姐而言是不一样的。

从最开始在电话里听到这个名字时她脸上浮起的笑容,到在美丽之家言语眼神中対她的维护,最后便是早上那通电话。以前也有过像这样类似的一两次因为玩游戏而错过信息或者电话的经历。

或许是心里有些底,知道月姐姐不会真的対她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结果没想到……翻车啦。

白月璃稍稍愣了下,思绪飘忽到让季辞好好冷静一下的那天,“我和她有一些矛盾,她可能不是那么愿意见到我。”

“噢~”瓦莎绕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发来灵魂一问,“那她今天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啊。”

白月璃侧眸看了看她,瓦莎忽然打了个并不响的响指,“我知道啦,今天是月姐姐的生日嘛,她一定是来向你说祝福的!”

白月璃看着她就属自己最机灵的模样,无声笑了笑。

便也只是这样了,她没再说什么,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许真是像瓦莎说的这样。

从九岁起,她就不过生日了,以前在白家得不到重视,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后来有条件了可以自己回海岛,也还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她也不想得到什么祝福,因为在得到祝福的时候,这些之於她而言早就不存在了。

许久未有人来,墓碑上落下很多灰尘,缝隙处也生了些青苔,白月璃拂了拂,白嫩的手沾了一手灰,她静静地注视着碑文。

她的年纪随着年年岁岁增长,而照片中饱含微笑的女人却永远定格在了三十二岁。

白月璃每次来这儿,心头涌起的愧疚涌过堤线。

她小时候算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一经决定了什么事情便钻到牛角尖里走不出来,所以在收到爸爸的礼物时,明知道在到妈妈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会令她不高兴,可她还是倔强地这么做了,遭到拒绝后甚至赌气不吃饭,直到让対方低头为止。

可她任性了这么一回,却让她之后的人生都活在了阴霾愧疚当中,从此她再也不敢任性了。

妈妈将本该被货车撞上的她推开,为她赴死,沾满鲜血的手攥着她,眼底涌着対“生”的渴切,几乎是透着颤栗的声音,说:“月月,我,我不能陪你了,以后只有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要被人喜欢,不要成为别人的负担。”

白月璃垂了垂眼帘,心头再一次浮上这番话。

这是妈妈的遗言,直至最后一刻都还在为她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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