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季辞的至亲,还是一次次提起过的最重要的人。

里应当买些东西探望的,可是她现在一分钱也没有。

打记事起,她便没有在钱方面窘迫过。小时候跟着妈妈如此,入住白家更是如此,再大些时候她便自食其力了,不过那时候不到万不得已还有白家做支撑,没什么心理负担,

而现在她真正的意识到,赚钱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

季辞家里面本就这么困难了,她不能一再在她家白吃白喝。

她们进来的时候奶奶正在睡觉,她和白月璃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原以为支撑着这个家生计的老人应该是比较健壮的,没想到身子矮小,骨瘦如柴,因为常年做事背部佝偻,布满纹路的手背充斥着好多个针孔。

季辞将人唤起来,白月璃赶忙替她扶起来。

奶奶打开双眼,眼睛被皱纹挤得很小,眯了眯眼才看清来人。

白月璃欠身,礼貌地笑了一下,交代了自己的情况。其实她心底隐隐有些担心,这个家的经济状况不大好,奶奶或许会不接纳作为外人的她,她现在对於季辞而言也是外人一个,自然也不会帮她说什么话。

出人意料的是奶奶说:“没事想住就住,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家房子小就行。”

说的反倒令白月璃不好意思了。

奶奶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连拿杓子都在颤抖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刚才扶她的时候身子冰冰凉凉,看来医院的营养液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白月璃心底很不是滋味,面前这个布满皱纹的老人命不久矣,或许是这个月,或许是下个月就要离开人世。就算不是季辞的奶奶,就算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老人,白月璃也不忍心见到。

季辞现在尚且不知道将来的事,看得出来她和奶奶相处感到很快乐。

白月璃多了一丝欣慰,

生离死别,本来就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事。想面对也好,不想面对也好,它不会为人的意志改变,能够做的只有把握当下,不给双方留下遗憾罢。

“这几天我总是做同一个梦。”季辞去洗手间之后,奶奶突然这么一句,富有深意地望向白月璃。

白月璃恍惚一下,仔细聆听:“您说,奶奶。”

老人猛地咳嗽几下,缓过劲来,不知是刚才咳出的泪水还是动之以情,“我梦到我快死了。”

“我们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我死后她帮我照顾小辞,小辞依赖上了她,慢慢从我的离开中走出来,最后我看她笑得很开心,也没什么牵挂了。”

白月璃凝了凝眉。

“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小辞,早上我还在想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太担忧小辞了吗。”她咳嗽了几下,看着白月璃,道:“结果,今天小辞就把你带来了,见到你,我感觉,这些应该都不只是个梦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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