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骄傲的笑(求月票)元旦快乐(1 / 2)

第905章 骄傲的笑(求月票)元旦快乐

李萃群没有来到,程千帆却先等来了路大章。

大头吕去台拉斯脱路警察医院看枪伤去了,此案暂时交给了鲁玖翻处理后续。

鲁玖翻来报告说霞飞区巡捕房的路大章巡长来了,要看费佲最后一面,特来请示可否。

程千帆的表情是阴沉的。

他摆摆手,“让他去吧。”

鲁玖翻转身刚要离开,却被喊住了。

“也罢。”程副总说道,“我去见见老路。”

费佲的屍体暂时存放在中央巡捕房的停屍房。

所谓停屍房,只是院子后面一个兼放杂物的房子。

看着躺在板子上的费佲屍首,路大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拉就晓得,咛早晚要出事。”

程千帆脸色微变,“老路,别乱讲。”

面对程副总的善意提醒,路巡长苦笑一声,摆摆手,“想多了,想多了。”

他给程副总巡长敬了一支烟,自己嘴巴里也叼了一支烟,划了一根洋火,先帮程千帆点燃,然后又给自己点燃。

轻轻抽了一口香烟,路大章叹息说,“费佲做事容易冲动,他来巡捕房没多久我就与他说,你小子毛毛躁躁的,小心出事。”

“老路,根据初步的调查,我怀疑费佲是重庆方面或者是红党的人,这和毛毛躁躁无关。”程千帆沉着脸说道。

“那不还是毛躁嘛。”路大章这次是重重的叹口气,“法租界当差,吃法兰西人的洋皇粮,理会什么重庆方面还是红党?还是毛躁的,容易被蛊惑。”

“什么时候能够把屍体领走?”路大章看向程千帆,“费佲家与我家有些亲戚关系,人都死了,我总要……”

“我安排下去,尽快吧。”程千帆说道,“还有些手续要走,你知道的。”

“我知道。”路大章点点头,他扭头又看向费佲。

费佲的双眼紧闭,脖颈的伤口可怖。

路大章总觉得费佲有很多话和他说。

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这小子会说些什么:

路大哥,我走了,我是为民族和人民而死的,和你这个腐朽的甘愿为法国人做事的巡捕不一样,我死得其所。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带着骄傲的笑容的脸孔。

这小子自从被上海党组织秘密发展以后,就自觉自己是有信仰,有最伟大信仰的人了,内心是骄傲和无比自豪的!

路大章同程千帆一同走出停屍房,两个人在停屍房外面的台阶处逗留,抽烟。

其他的巡捕识趣的远离,给两位大佬足够的私人空间。

路大章十分认真地对程千帆说,“费佲看不起我们。”

程千帆沉默,他连续抽了几口烟,说道,“他家里有几口人?”

“双亲在堂,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路大章弹了弹烟灰,说道。

程千帆从身上摸出钱夹子,取出一小遝钞票递给了路大章,“这小子虽然不是我亲手杀的,却也算是死在我的命令之下。”

路大章看了眼钞票,没有立刻接过去。

“这并非什么赔偿。”程千帆冷笑一声,“费佲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我无比确定,只是,他毕竟是巡捕,即使是死,也不该就这么死在我手里。”

说着,他将钞票塞在路大章手里,“我的帛金。”

路大章收起钞票,却是摇摇头,“这钱我会带到,至於说收不收就不知道了。”

程千帆沉着脸说,”收不收是他们的事情,我做了我该做的。”

“谢了。”路大章沉默片刻,抱拳说道。

程千帆送走了路大章。

两人没有进行其他任何秘密的沟通交流。

路大章来看费佲最后一面,此乃应有之义。

两人的那番话也绝无任何不妥。

此乃费佲的老长官路巡长同程副总巡长之间必须要走的程序。

路大章今日若是没有出现,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

值班的苏哲打电话让送了包饭做,还要了一壶酒。

他在总巡长助理办公室里闷闷吃酒。

桌子上放着两个小酒杯。

他在为费佲送行。

他记得自己以入党介绍人的身份郑重告知费佲通过了组织的批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红党党员的那天。

两人弄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兴致高昂秉烛夜谈。

不知道怎么就谈到革命胜利后,大家该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兴奋,该怎么庆祝胜利。

苏哲记得自己说的是,“我会写文章,会谱曲,我给大家写一首胜利的歌。”

费佲便哈哈大笑,高兴说道,“我写不好文章,唱功也不行,我会拉手风琴。”

邦邦。

房门被敲响。

苏哲从痛苦的回忆中惊醒,他迅速将一个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小酒杯放进了抽屉里。

“什么事?”

“苏助理,金总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响。”

“现在还响吗?”

“不响了。”

“晓得了。”

苏哲拿起桌面上唯一的那个酒杯,喝了一小口,又夹了菜,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水,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先是锁好了自己的抽屉,然后手中滴溜溜的拎着钥匙,嘴巴里哼着小曲儿,慢条斯理的朝着金总办公室走去。

……

“这件事我要向组织上检讨。”方木恒表情严肃且沉重,“是我没有及时发现跟踪的敌人,以至於地下党同志才不得不冒险出手,更是惨遭敌人杀害。”

就在刚才,熊嘉尚部长向他们通报了跟踪他们的邮差老邢已经被自己的同志及时除掉的消息。

这意味着老邢并没有来得及将跟踪他们所获得的相关情报传递出去。

不过,与这个好消息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对老邢动手的地下党同志暴露且被捕,为了守住组织秘密,这位同志自尽牺牲。

“不是伱们的责任。”熊嘉尚表情严肃且哀伤,她缓缓摇头,“我们的工作也有疏漏,没有发现邮差老邢这个潜伏极深的特务。”

“能确定老邢是哪方面的人吗?”刘波问道。

“很大可能是汉奸李萃群的手下。”熊嘉尚说道。

那一伙被程千帆下令带走的人,据说是李萃群的手下。

上海地下党组织怀疑他们正是老邢的同伙。

若是果真如此,则说明这笔抗日募捐款不仅仅引来了中统和军统的觊觎,便是汉奸李萃群所部也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