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程家的人脉(求月票)(2 / 2)

李萃群在昨晚也留宿七十六号,就在自己的房间楼下,以确保汪填海安全。

不过,别看李萃群刻意向程千帆表露其受到汪填海信重之意,实际上汪填海对他并不太放心。

为防止意外,汪填海不仅仅鸠占鹊巢占了李萃群的房间,还令内侄陈春圃搭起一张临时铺位,同他睡在一起。

而汪填海的保镖则睡在门外,不允许其他任何人靠近。

“学长辛苦了。”程千帆表情一肃,“汪先生再造华夏,和平救国,此千秋功业,学长今日孜孜守护,铁笔青史定有浓墨!”

“不过是义之所在,职责所在,当不得,当不得。”李萃群哈哈大笑。

两人没有直接去礼堂,而是来到走廊攀谈。

“那些意大利兵……”程千帆指了指正门外街道上设卡拦截的意大利兵问道。

“意大利人在监视我们。”李萃群表情严肃说道。

看到程千帆皱眉,他这次微笑,压低声音说道,“影佐先生请他们来监视我们的。”

为了防止公共租界巡捕房干扰大会,以及尽最大可能防止重庆方面的刺探、刺杀行动,影佐祯昭亲自致电与意大利驻沪军司令部联系,要他们派一小队意大利士兵,於当天携带机枪,驻守在七十六号对面,名为监视,实则警戒保护。

这样一来,公共租界巡捕房方面为避免与意大利军队发生误会,他们对七十六号便只能投鼠忌器,不便有所举动。

而七十六号方面,则也配合驻沪意大利军,在开会这一天早晨开始,关闭了正门。

程千帆略一思索,这才露出恍然之色,他竖起大拇指,“妙计!”

“哪里有喜乐?”程千帆神情微动,问道。

“有人家在祝寿吧。”李萃群微微一笑。

七十六号正门关闭,这很反常,为了迷惑外界,丁目屯安排人在七十六号的大门外搭建了一座高大的牌楼,并且用电灯泡特别组成了‘寿’字,仿佛有私人在家祝寿,正好挡住了七十六号的大门,所以只能关门。

程千帆却是从李萃群的笑容中感觉到一丝不寻常,这笑容有点像是冷笑。

李萃群确实是在冷笑,丁目屯搞得这个祝寿的掩饰之举,赢得了周凉和楚铭宇等人的一致赞誉,甚至汪填海也很满意,夸奖丁目屯不愧是足智多谋。

李萃群忍的好辛苦,险些憋出内伤:

这里是七十六号,谁他姥姥的敢在七十六号门口堵门占地方祝寿,还逼的老子们只能关了正门?

如此,李萃群对丁目屯颇多鄙夷,更平添了几分不甘。

就在此时,一名男子从走廊急匆匆经过,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欸’了一声。

“楚秘书长。”李萃群见到此人,客客气气的迎上去握手。

“李副主任。”楚铭宇精神状态不错。

程千帆立刻知道此人是谁了,汪氏手下‘群贤’之一楚铭宇!

李萃群称呼其为楚秘书长,是以楚铭宇在国党的职务相称:

国府行政院秘书长。

“这位……”楚铭宇看向程千帆。

程千帆面上带着谦逊的笑容,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楚叔叔,侄子有礼了。”

“你是——”楚铭宇推了推眼镜,先是惊讶,然后是欣喜之色,“你是千帆贤侄。”

“正是小侄。”程千帆高兴点头。

“哎呀呀,站好,我好好看看。”楚铭宇叹息,“犹记得我上次见伱,是什么时候来着,那时你还是翩翩少年。”

“是——嗯,是楚叔叔——”程千帆微微错愕,似乎是在努力思考什么,用不太确定的口吻,“楚叔叔曾经来上海,我想起来了,是民国十三年……”

他实际上记得非常清楚,是民国十三年那一次,楚铭宇来拜访,并且同父亲程文藻把酒言欢,他还记得,楚铭宇喝多了还硬要教他打太极。

他几乎险些脱口而出讲述此细节,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及时刹车。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还教你打太极呢。”楚铭宇哈哈大笑,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像,真像,我刚才经过,险些以为见到了文藻贤弟了。”

当时他从欧罗巴回国,准备履新广东大学代校长并兼任广东医学院院长,经停上海的时候,经过友人引荐,拜访了顾公之子、国党秘密党员程文藻,两人言谈甚欢。

程千帆沉默了,双目泛红。

“好孩子。”楚铭宇知道程千帆想起了死去的程文藻,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叔叔我还有事要忙,此番事了,你我叔侄再叙。”

“楚叔叔为国操劳,辛苦了。”程千帆恭恭敬敬说道。

“欸,劳心的命。”楚铭宇叹息一声,同李萃群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方才楚铭宇同程千帆‘相认’、攀谈的时候,李萃群一直在一旁微笑旁观,并未说话。

他是真的羡慕自己这个学弟有这么好的家世。

楚铭宇此前任国府行政院秘书长,是汪填海的大管家,现在,楚铭宇依然在汪填海身边颇为得宠,楚铭宇也许不是汪填海手下能力多么强之人,却是最受信任的几人之一。

程千帆就这么的在这里与他聊天,就偶遇了一个‘楚叔叔’!

这便是程顾之、程文藻、苏稚芙给程千帆这个程家独苗在国党内部留下的人脉,平时看似不起眼,关键时刻就发挥作用了。

“程老弟,程老弟。”鹿达人远远走来,呼唤,“你让我好找,走,我们去礼堂签到了。”

说着,鹿达人同李萃群热情握手,“李老哥,为国操劳,憔悴了啊。”

“都是份内之事,能够为国家和民族贡献绵薄之力,固所愿尔。”李萃群微笑说道。

三人寒暄几句,鹿达人、程千帆离开去了礼堂。

李萃群看着程千帆远去的背影,却是忽而露出思索之色:

民国十三年,楚铭宇经由上海同程文藻见面,那个时候程千帆应该已经九岁了,怎么会不记得这件事?

而且,楚铭宇说了当时还教程千帆打太极拳,这种事情九岁的孩子多半会记忆深刻的。

可是程千帆方才那番话,以他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程千帆像是回忆起九岁时候的事情,又似乎不太像,更,是了,更像是绞尽脑汁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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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