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程千帆已经离开南京了?”藤原信介看着矢野藤,皱眉问道。
他的事情多且驳杂,并且近日正在跟进某件事,因为并未有持续关注程千帆,却不成想矢野藤过来汇报说程千帆已经离开南京回上海了。
“是的,少佐。”矢野藤说道,“程千帆离开南京前与我留了一封信。”
藤原信介右手一伸,尽管有些不情愿,矢野藤还是不得不将信笺递给藤原信介。
这封信较为简短,大意是程千帆此前打电话到宪兵司令部,因矢野藤外出,故而并未联系上,所以,他便留了这封信与矢野藤。
“程千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藤原信介皱眉问道。
说完,他自己也是先摆了摆手,示意矢野藤不必回答了,他想起来了,那个矢野藤正带队去小九华山一带,配合梅机关方面搜索七十六号的重庆奸细汤炆烙的踪迹。
挥了挥手示意矢野藤离开,藤原信介皱起眉头,他点燃一支香烟,轻轻抽了一口。
程千帆离宁回沪,确实是忙完了南京事务、正常路途?
还是说,这个人很机敏,觉察到了什么,故而选择离开南京?
藤原信介倾向於是前者,他不认为程千帆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不过,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说话:
这边刚刚抛下了诱饵,那边程千帆就离开南京了,这也太巧了吧。
他知道,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藤原信介的耳边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
“秦文明无能。”
“邵振奎无能!”
重庆,罗家湾十九号,副局长办公室里,戴春风面色铁青。
南京区区长秦文明,区书记邵振奎联名向重庆本部发来电报,这令戴春风很欣慰,这意味着南京方面的形势稍有缓和了。
因为此前,出於对南京危险局面的应对,秦文明和邵振奎是分开行动的,此举可以避免军统南京区的一把手、二把手被敌人一锅端。
本该是欣慰、高兴的事情,但是,秦文明、邵振奎联名电报中所讲述的事情却令戴春风暴跳如雷。
时至今日,南京区方面依然未能完全掌握民生桥刺杀汪填海之行动的细节,此外,对於行动带队长官马国忠是生是死,竟然一直没有能够有一个较为确切的调查结果。
这也令戴春风既惊且怒。
习惯了上海特情组的高效率,高精准率,戴春风现在是越看南京区越发有些不耐烦,虽然从客观上来说,南京区此前遭遇重创,能够抽出人手行刺杀汪填海吗,这本身已经是殊为难得了。
“与肖勉取得联系没有?”戴春风沉声问道,
“暂时还未。”齐伍摇摇头,“他在南京,处处皆敌,很难有机会与我方联系,且只能是他来联系我们。”
戴春风皱着眉头,像是这般与程千帆较长时间断了联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不由得他不小心翼翼。
“呼叫上海方面。”戴春风沉声说道,“询问陈功书当前情况。”
他本意是要说询问上海特情组当前情况,不过,想到此前乔春桃向重庆总部发来的最近的一封电报,已经明确告知总部,他们现在进入到蛰伏状态,故而,上海特情组那边的情况也是这般,除非上海特情组方面主动联系重庆,他们这边暂时无法及时联系到上海特情组方面的。
至於说临时改口联系陈功书,盖因为陈功书抵达上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除了向重庆罗家湾总部报平安之外,再无其他联络,这也不禁令戴春风对於军统上海区的情况也缺乏必要的了解和掌握。
“局座,上海区那边的做法,我个人觉得反而是好事。”齐伍说道,“这说明陈功书并不急躁,当此险象环生情况,他选择以稳妥发展为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