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国也是面色大变。
糟糕,中计了。
中了军统的调虎离山之计!
“快回盖因巷!”董正国急忙下令。
特工总部部署了多支力量围绕劳勃生路以及周边进行搜捕,他不知道军统的调虎离山之计是只冲着他这一路来的,还是其他小组也被军统使用技俩诓骗,他也顾不得其他,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纰漏出现在他这里!
他所负责的盖因巷绝对不能出问题。
“秦晖呢?”快速向盖因巷回转的途中,董正国忽而心中一动,问道。
秦晖就是那个自称是麦兰捕房巡捕的告密者。
“是啊,秦晖呢?”
“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董正国面色阴沉好似能滴水,他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当了,这本身就是彻头彻尾的技俩、诡计,就连这个秦晖也决然不可能是麦兰巡捕房的巡捕,这人定然是军统分子。
……
叮叮当。
叮叮当。
电车靠站。
早就等候多时的市民开始躁动,还有那恭候多时的三只手们也开始忙碌。
然后便见到电车后门打开,一群人一拥而下。
有眼尖的三只手看到一个男人搀扶着一个一脸病态的女人,不禁心中一喜,这一看便知道是丈夫带了生病的妻子去看病的。
看病,自然是最费银钱的,这对夫妻的身上肯定带了钱,这是三只手们最喜欢的猎物。
然后,这极激灵的三只手往前凑的时候,便在混乱中被人冲着胃部来了一记重拳,只疼得他面孔扭曲,然后嘴巴也被人捂住了,生生发不出声来。
等到他痛的蹲在地上,四下里看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那对看病夫妻的身影,就连是谁对他动手的也都是满脑袋浆糊。
经过电车的过渡,正式远离了以劳勃生路为中心的搜查范围,现在更是上了早就安排好的接应小汽车,此时此刻,程续源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妻子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烫了。
“程长官,太太病的有些严重。”马昌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扭头看了看,说道,“是先去找一家医馆?”
“去贝当区的顺林医馆。”程续源说道。
“是。”马昌廿点点头,对司机说道,“贝当区顺林医馆。”
“续源。”处於半昏迷状态的桂倩一把抓住了丈夫的手。
“我在,倩云,我在呢。”
“孩子,大妹和小弟。”
“我晓得。”
“大妹,大妹要吃鱼。”
“我晓得,我晓得。”程续源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他的眼眶泛红,一滴泪滴落在桂倩的身上。
他此番能够脱得大难,得益於妻子桂倩不顾一切的示警、搭救。
从那诡秘阴险残忍的环境中回归,怀中的这个女人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一个牵挂孩子的母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
鲁玖翻带队在梵三渡路搜查无果,悻悻地收队回去复命。
“怎么回事?”程千帆面色不快,冷冷问道。
“帆哥,我带人在梵三渡路搜了个遍,并未发现‘血蝙蝠’的踪迹。”鲁玖翻解释说道,“此外,我们这边这次收到风声较慢,霞飞捕房的老帽,还有麦兰捕房的曾杰都带人过去了,他们也都一无所获。”
“都扑了空?”程千帆问道。
看得鲁玖翻点头,‘小程总’的面色缓和不少。
“还有一件事。”鲁玖翻说道,“属下还碰到了公共租界闸北捕房的人。”
“闸北的人?”程千帆有些惊讶,“带队的是谁?”
“不认识。”鲁玖翻摇摇头,然后他压低声音说道,“帆哥,当是七十六号的人也在附近搜查。”
“我知道,据说是有重庆分子。”程千帆点点头。
作为‘小程总’,他的消息自然是非常灵通的。
“当时这伙自称是闸北捕房的人,属下觉得有些古怪。”鲁玖翻说道。
“你的意思是……”程千帆露出凝重表情。
“属下怀疑他们是重庆的人假扮的。”鲁玖翻说道,“当然,这也只是属下的猜测,属下当时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验证,就听到有人喊发现‘血蝙蝠’的踪迹了,大家都忙着去抓‘血蝙蝠’,然后就散了。”
“老九,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是重庆分子?”程千帆看了鲁玖翻一眼,看似随意的问道。
“就是觉得那伙人有些古怪,然后七十六号那帮人又在搜捕重庆分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测。”鲁玖翻实话实说。
他的面色是严肃的,“当时对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我的感觉是,如果不是误以为发现‘血蝙蝠’,以至於都散开了,弄不好我们会和那伙人火拚。”
“查一查。”程千帆身体倚靠在椅背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旋即又问了句,“有听说七十六号抓到人没有?”
“暂时没有听说。”鲁玖翻说道,“要不要属下也顺便打听一下。”
“算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程千帆轻轻摇摇头,看得鲁玖翻不解的表情,他轻笑一声说到,“涉及到重庆,又是在极司菲尔路的地盘,我们还是不要去碰,我那位学长惯会多疑,咱们可不要好心反倒平白惹来怀疑。”
“明白。”鲁玖翻点了点头。
“我听说图和林那家伙在仙乐都出现过,你安排一下,让小猴子去仙乐都盘盘,看看能不能揪住这老家伙的辫子。”程千帆冷笑一声,说道,“放出风声,就说图和林回上海滩了,我之前对图和林的悬红依然有效。”
“是。”
就在这个时候,副总巡长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进来。”程千帆淡淡说道。
就看到白若兰提着食盒在后,小宝推着一个小童车在前,小芝麻坐在小车车里,正好奇的东张西望。
程千帆的脸上顿时泛起阳光的笑容,他冲着鲁玖翻摆摆手,示意赶紧滚蛋。
“嫂子。”鲁玖翻恭恭敬敬的向白若兰打了招呼,这才离开,并且随手带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怎么想起大中午过来了?”程千帆从小童车里抱起小芝麻,又捏了捏小宝的鼻子,惹得小姑娘不依的跳脚,反从他的手中抢走了小芝麻。
“我看你这两天为公务上的事情着急上火,就让周茹炖了几道去火的汤菜。”白若兰偏了偏白天鹅一般的脖颈,方便丈夫为她解下围巾。
“夫人有心了。”程千帆笑着说道。
“贫嘴。”白若兰嗔了丈夫一眼,她双手倒背着,故意作出视察的神态,打量着程千帆的办公室,忽而随口说了句,“我在门口碰到了四毛,那孩子长高了不少呢,险些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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