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虚晃一招?闻山白凝神预判,果不其然,男人另一只手已甩出铁管,直朝她面门掷来。
她回手将其打落,就在此时,男人又以极快的身法闪到她的身前,身形一沉,几乎是个扫堂腿的架势。
她终於有些不耐烦了,随之跳起,挥起铁锤朝其脑门招呼过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漂亮的滑跪,以及在头顶合十的双手:“投降。”
“?”
猛收住力,闻山白侧身摔向草地,心底万马奔腾,但还是保留了作为学者的最后一丝尊严——没说出任何一个脏字。
“不简单啊闻老师,这么厉害,教体育的吗?”那男人灵活地跳着站起身来,俯身惊叹道。
任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她咬牙爬起,掸去草叶灰土:“……足下就为了这几句奚落?”
“不敢不敢,多有冒犯,”男人仍旧笑得像只狐狸,深躬行个抱拳礼才道,“在下姓温名起,医生。听任老板提起,随队顾问是位大学老师,还以为会是酸腐之辈,没想到文武双全。”
医生?
闻山白自知武艺稀松,对这种敷衍的道歉并不感冒,双手插袋,上上下下扫他一眼,扫过其腰间挂的布剑,脚上一双黑面白底布鞋,便也不客气:“彼此彼此,温道长俗道双修,沦落到倒斗行当里都没被逐下山去……贵派当真不是什么名门。”
“……诶?最后那句怎么看出来的?”温起又是一阵惊奇,按说除任老板外,还没人知道他的确切来历。
闻山白斜过眼睛,微叹口气,自顾捡起地上的锤子。
任蓝每次都能请些旁门左道的人,聚散浮萍,算得上见多不怪,她没加理会,转身去敲下个帐篷,只把温起晾在原地。
他瞪着那双贼可爱的眼睛,捏起下巴沉吟许久……闻山白,随队顾问吗?大概是有几分观察本事。
……不得不承认,刚刚她那几下练得也还可以,可惜,容易看出速成痕迹,没有自小磨砺的根底。
更吸引他注意的,同样是停在树荫下的那辆车……禁不住多打量了几番。听说那里还有位朋友,对此,任蓝的描述也很简洁:战略武器。
……至於吗?
还好闻山白的好奇心没他那么重,只是按部就班忙完琐事,便去帐篷里睡了一觉。
这一下午深沉踏实,再没人打扰她,睡醒时分都已残阳如血。
可太过踏实了……闻山白有些不好的预感,揉揉脸,狐疑着拉开帐篷。任蓝二人自上午出发,还没回来?
此刻帐篷外,秋风舒爽,晚照如虹,遍地草叶悠然飘荡,一切都静谧如常。
温起一人蹲在帐篷外面,听到动静,反手递给她个一次性饭盒:“晚饭。”
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来:“蓝姐呢?”
“不知道啊……先吃先吃,可有事做。”温起看着不远处那条河,“老板不是说?让那位朋友带我们下去。”